苏烟和陆行之去了皇宫,还在半路,听闻永康帝以丁昭仪救驾有功为由,擢为皇后,将原先的皇后窦明惠打入冷宫。
入了东直门,见十几l个得知此消息的大臣正风风火火往承乾殿赶,不用问也知谏言去了。
两人避开群臣,饶了个弯去长乐宫看望太皇太后。
年过古稀的老人,秋霜打一次身子弱一截。对于大半身子入了黄土的长辈而言,没什么比家和万事兴更重要的。
家和、人睦,天下昌。
在后宫生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样的风风雨雨没见过?
倘若一个帝王是非不分、独宠祸姬,那是国之将亡的大兆啊!
太皇太后半躺在贵妃榻上,捉住陆行之的手,恨铁不成钢道,
“你皇兄怕是气数将近!”
她晓得永康帝这孩子心思重,自小生母去得早,养在太后名下谨小慎微过活。
没有人不想要权力,也没有谁心甘情愿受制,他让窦其峰告老还乡是假、想削窦家大权为真......
她不是不赞同他收紧权力,她是不赞同他胡来!!
帝王之所以为天子,得有容天下的大度;倘若私I欲过盛,容不得强者容不得大将,那帝王之路必不长远。
“行之,你可要帮帮你皇兄!”
“你们是手足啊!”
苏烟一直在旁侧静静地听着,闻言不动声色看向陆行之,见他面上无甚表情、眸底的光却是晦暗。
须臾,陆行之反握住太皇太后的手,安慰道,
“皇祖母,孙儿入宫来是为了让您安心。”
“此事我自有法子。”
窦氏一族英勇,上至窦其峰下至窦氏儿郎,没一个是孬种;
太后虽在后宫,对朝堂之事亦是了如指掌;皇后是窦其峰的女儿,入宫后克己贤德、深得百姓爱戴。
如此忠义大族若是蒙渊,实乃国之不幸。
陆行之在太皇太后掌心比划了几l个字,太皇太后大惊,
“你的意思是......”
陆行之颔首,“皇祖母稍等待几l日,便可知晓。”
太皇太后适才安心,“辛苦我孙儿”,又对旁侧的苏烟说,
“百花宴在即,各国王孙贵族和使臣陆续到来。眼看到节骨眼了,宫中闹上这出,凭白让人看笑话。”
太皇太后将随身令牌交给苏烟。
“百花宴本由皇后窦明惠操持,现下她无暇分身,改由烟儿你负责。”
至于那个娇滴滴的狐媚子丁婉儿,便是当了皇后,她这个老东西也不认!
更何况,狐媚子上不得台面,就凭她肚中的几l两墨水,只会给大京丢人!
苏烟应下,“听皇祖母的,孙儿媳定会尽力。”
太皇太后唤来内务府的掌侍,叮嘱得好生配合苏烟,莫要出乱子。
一行人就百花宴的事宜商谈一番,见太皇太
后气色不佳,也不便久留。
起身离开之际,陆行之忽地行至苏烟身后,揽过她的纤腰。
苏烟蹙眉,实在不适应同他这般亲昵,本能地想要距离他远些,碍于皇祖母的面,只好作罢。
出了永乐宫,苏烟问他,
“抱够了没?”
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也不觉害臊?
谁知陆行之不仅没松开她,反将她搂得更紧些,懒散道,
“你都血流成河了,自己没感觉?”
......是么?
她来癸水了?
她很认真地感受,发现上午那种异常疲乏的感觉确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明的酣畅感。
苏烟不自觉想要回头看。
陆行之,“我还能骗你不成?你坐的软椅都脏了,是我悄悄擦了。”
说起来,他颇为得意。
若不是他今日恰好穿了长袍,揽住她的后腰时广袖正好遮住她弄脏的裙摆,否则......
他不得脱了外袍给她披上?就剩一件中衣松松垮垮地套着?
虽然他身材好、不怕被人瞧,可他毕竟是“人夫”,哪能便宜除了他夫人以外的女子?
等出了皇宫大门口,他让苏烟在马车里等他,他还得去趟承乾殿。
想了想,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锦缎丝帕,
“不如你先垫一垫?”
苏烟本就皮薄,因着葵水的事倍感丢人,听到他的话,抬手在他臂膀上掐了又掐。
*
永康帝另立新后的事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百姓们都不信皇后皇后窦明惠会做这种事,群臣们更不信。
以苏德怀为首的老一派朝臣上书谏言,说此事疑团深深,望永康帝顾及和皇后窦明惠的多年情感,莫要绝情打入冷宫;更不该着急另立新后。
永康帝不听,固执地将证据摆给群臣们看,说,
——“事实就在眼前,莫非你们认为朕哄你们?还是说朕眼瞎了?”
被狂批的群臣们便不敢说话了。
是夜,窦府。
窦明勇一棍子砸烂花园里的青花瓷瓶,对兄长窦明威说,
“阿姐蒙冤受屈,永康帝不仅不调查,还颠倒是非、将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