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定国公却不走,“皇上,此事关于我烟儿的清誉、关乎定国公府的威严、关乎皇家颜面。”
“还请皇上给臣一个交代。”
本就瑟瑟发抖的小太监“扑通”一声跪下。
——“奴错了!奴不该听信谗言,诋毁陆夫人诋毁状元郎!”
定国公,“说!谁向你报信?谁在背后嚼舌根!”
小太监惶恐不已,哆哆嗦嗦看向永康帝,又撇过头看向拥挤的人潮,指向人群后方的某一个......
——“咔”!
永康帝手起刀落,一刀砍了小太监的脖子,“此等废物,专会挑拨离间,留着有何用?”,又对定国公说,
“皇叔放心,朕一定查出是谁瞎了眼在背后胡说,还弟媳清白。”
定国公眸色一
() 顿,从永康帝的反应中大致猜到些,顺着永康帝的台阶就下了。
“多谢皇上体恤!”
*
偏殿内,陆行之立在雕花窗畔,透过竹帘间细小的缝隙观察外头的情景。
见他合上竹帘,苏烟问,“他们走了?”
陆行之回眸,“嗯”,又笑道,“夫人好演技。现下百官都晓得了,原来陆某:惧——妻。”
“惧妻”两个字被他说得抑扬顿挫、凄苦不甘,好似为了和苏烟演这场戏,受了极大的委屈。
苏烟,“我牺牲名节保全你,你该知足。”
陆行之就笑,懒散行至屏风后,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布袋。
也没避她,不疾不徐褪去身上绯红的状元服,换上布袋中的墨黑色锦袍,恰是他入宫时穿的那套。
苏烟:“......”
准备得还挺足。
她勾起地上被他随意扔弃的华裳,有些可惜他暴殄天物,毕竟这身袍子,不是谁想穿就能穿的。
可瞧着他眉目间的桀骜难驯,还是觉得窄袖束腰的墨黑色锦袍更衬他的气质。
陡然,殿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和急切的呼叫声——
——“翠云宫走水了!”
“快去救火!”
苏烟一惊,打开木窗探出头,发现后宫深处有一座殿宇徐徐冒着浓烟、火势渐大。
宫人们、锦衣卫门正急急往那个方向跑去。
......那是翠云宫?
丁婉儿的殿宇?!
苏烟看向陆行之:“......你干的?”
陆行之没回答是或不是,只懒懒地斜倚在窗畔,盯着殿外火急火燎的人群,细细地观察着什么。
片刻后,他侧头,好看的桃花眼微眯。
“走,带你去看好戏。”
*
陆行之拥着苏烟快速穿梭在红墙绿瓦间。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听到脚踩竹叶的“沙沙”声、风用力刮过裙摆的摩I擦声;看见玉兰花向后倒去,地面变得遥不可见,人影缩成一小团。
她一点也不害怕,亦没有惧高的症状,觉得新奇又好玩。
好似她从前就曾这样身在云端过。
她不自觉松开陆行之,张开双臂感受风吹肌肤的冰凉,反正有他护着,该是没事。
忽地陆行之身形不稳,踉跄一下,她顿觉恐慌,好怕自己摔下去摔成肉泥,便极快搂住他的劲腰,将脸蛋儿贴在他的心口上。
再也不敢胡乱松开他。
到了一处高耸的屋脊,他将她放在脊梁上,苍郁的杏树恰好遮住两人的身形。
这个角度很好,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又能将翠云宫的情景尽收眼底。
坐下来后,她看见他一条腿弓着、一条腿随意地耷拉着,单臂撑在瓦片上,斜勾着唇角。
苏烟,“你笑什么?”
陆行之淡淡地瞥向她:“.
.....笑你也要管?”
这未免管得太宽了。
他索性将双臂枕在脑后,仰面躺在瓦片上,凝视着头顶漫天的星辰,唇侧的弧度愈勾愈大。
苏烟得不到答案也不急,看向火势汹汹的翠云宫。
火太大了,锦衣卫运来水源救火也是徒劳,无数宫人想冲进去救些奢贵物品出来、被浓烟熏得受不住亦不敢往前。
有宫人大呼——“丁昭仪在里面!”
“丁昭仪还在里面!!”
宫人们顿时忙作一团。
丁昭仪虽不被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所喜,却是永康帝爱不释手的新I宠。
永康帝冷了声色:“还不快将她救出来?”
“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十几个锦衣卫就捂着口鼻往里冲。
然,一个接一个锦衣卫被熏得半死不活、喘着粗气出来,却无一人带出丁婉儿。
锦衣卫们排排跪在地上:“......请皇上责罚!”
永康帝唾了一口,“没用的东西!全是没用的东西!!”
苏烟的手儿拽得紧紧的,拧眉望向陆行之。
陆行之:“怎的,心软了?”
丁婉儿想用香筥害人的时候没有心软、火烧小祠堂的时候没有心软、设计陷害苏烟身败名裂的时候亦没有心软。
若按律法,早该死一百回。
苏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