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晓得少夫人舍不得给?”
况且当时少夫人还让他看小木箱里头的东西,是他自个没看。
苏烟始终不语,坐在一旁默默拭着眼泪。
得知前因后果的姚夫人气不过,“臭兔崽子,就是个闷葫芦!”
又对苏烟说,“乖乖烟儿L,你得治治他这性子。凭白害得我们担忧这些时日!”
*
军营里,陆行之服用了一大碗汤药,全身骨骼骇疼的症状适才松了些。
这几日连绵不断的梅雨,可把他折腾得够呛。
他仰头灌了一口温水,暂时缓了口腔里的药苦,往塌上慵懒一躺。
霍修染汇报近日收集到的资料。
“钦差窦其峰已顺利抵达徐州,中途遭遇‘反贼’,精兵共砍四十八人。”
陆行之颔首,“赈灾可顺利?”
徐州爆发洪涝已近整月,无数百姓流离失所。大灾必乱,恐有流民抢占赈灾物资。
霍修染,“陆哥猜对了,还真有。”
窦其峰领着赈灾物资抵达徐州后,当晚就有暴民抢持,窦其峰怒斩七十三人,将其头颅悬挂于城墙之上。
翌日,徐州便安宁了,灾民依次排队接领救济,无人乱窜。
窦其峰这招,手段狠了些,效果却是立竿见影。
“窦老爷子有胆有识,不枉陆哥提拔重用。”
陆行之,“窦家何时出过孬种?”
上至窦太后,下至不足十五岁的窦家男儿L,各个都是难掩锋芒的一身好本领。
霍修染又说起另一桩事。
“门武,崇州乐山人,出生不详,八岁那年被一乡野夫妻收养,十三岁参军,武艺极好、数建奇功,后死在和蛮夷交战的熊熊大火里,享年十九岁。”
陆行之,“......没了?”
霍修染将记录军籍的册子递给陆行之,“没办法,此人参军前刻意隐瞒过身世。”
陆行之剑眉紧蹙。
他未曾与门武打过交道,因为他远赴边疆之时,恰是对方死于两军交战大火之际。
不过,边疆流传着他的事迹,说他轻功了得、武艺超群,若不是英年早逝,定会在沙场扬名立万。
霍修染,“陆哥,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毕竟门武三年前就死了,怎会死而复生、成为卑劣的“纵火之人”?
还和一个歹毒的小妇人勾搭在一块?
这哪是勇将会干的事!
陆行之掩下眸底的困惑,没回答霍修染的话,只交待,
“查一下那场大火。”
霍修染应下。
纪沐尘从外头摇着扇子进来。
“黄鼠狼不知得了哪位高人的指点,以‘赎罪’为由,将丁婉儿L送到寒山寺。”
“相信不日就会有‘寒山小姑’勇救‘礼佛遇险天子’的佳话。”
陆行之和霍修染相互看了一眼。
哪个高人?
不就是丁婉儿L背后的高人?
纪沐尘,“黄鼠狼最近的日子实在逍遥。谁叫陆哥‘病来如山倒’,朝堂无谁压得住他。”
今日早朝,陆行之因病告假,几位大臣递上的折子,但凡和银子挂钩的,他全给驳了。
纪沐尘叹气,霍修染更气。
“找我说,都是嫂子的错!怎能把那么重要......”
话说到一半,见陆行之沉着脸看过来,霍修染便闭了嘴,跑到营帐外头看郭神医熬药。
陡然,操练场上传来守卫将士苦苦的婉拒。
——“少夫人,使不得。将军确实不在军营里。”
“末将也不知道将军去哪了。”
苏烟不理,径直往主将的营帐走。
她要往里走,将士们自然不敢真的拦她。
纪沐尘闻声出来,“哟,嫂子,您来这儿L贵干?”
霍修染瞥了一眼苏烟,一句话未说,臭着脸转身入营帐。
纪沐尘尴尬地笑,“那啥,嫂子,霍修染就那德性,您别放在心上。”
“对了,陆哥不在。”
苏烟晓得陆行之就在帐内,不愿见她罢了。
她沉着脸,“谁说我来找将军?我找郭神医。”
又命如薇将小方盒递给郭神医,“还请郭神医看清楚了,此物可是灵犀草?”
郭神医微怔,忙放下药罐,在布衣上擦拭两下手上的灰渍,才细心接过如薇手上的灵犀草。
“是,如假包换!”郭神医欣喜不已,想了想,又问,“少夫人的意思是......”
苏烟看向掩着的营帐,声色重了几分。
“劳烦郭神医替我医治不长嘴的夫君。”
“不问也不说,整天胡思乱想,简直难以伺候。”
言罢,领着婢女们离去,没走几步顿住,又说,
“医不好就别回来了。瘦得不剩几两肉,看着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