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至于被她判处死刑。
“别瞎想。你不是要签协议么?”陆行之说,“签,现在就签。”
“协议”两个字让苏烟瞬间清醒,倒不是她非签不可,只因这是两人气了好几天的矛盾。
陆行之决定签协议,意味着他向她妥协、意味着他愿意为了婚后的生活做出改变。
她来了精气神,“马上,我把协议拿出来。”
她走到梳妆台前,从左下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红木箱。
小红木箱模样甚是精巧,外头用一把漂亮的金锁罩住,里面没放金银珠宝、没放房契典据,仅有一份拟好的协议。
协议上尚有被他气恼折过的痕迹。
“你真是......有心。”,他沉沉一笑,语气甚是压抑,也没看协议,只说,“我有两个条件。”
“一,你需得遵守为妻之道,不得相看旁的男子、更不许同旁的男子往来;”
“二,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我不同意,你不能提和离。”
这些条件于寻常夫妻而言,并无多大不妥。
举案齐眉、忠贞诚实、遇见困难不逃避相濡以沫......
可他们不是寻常夫
() 妻,她有自个的小性子。
“那你也不能勾I搭外头的女子,而且,而且我不同意,你不许碰我。”
她说这话时,美目里蒙了一层迷离的霏雾,委屈得好似他曾欺负过她千百回。
他觉着好笑,恍然间记起霍修染的‘预言’,说他极可能新婚之夜做和尚......乌鸦嘴真还说中了。
他必须保留最后的坚持,那是男人的尊严。
“我要睡床。我不会睡地上,也不会睡软塌。”
苏烟:“......”
放心,她不是孬种。来日方长,她断不会委屈自己。
他的语气坚决,她亦寸步不让。
她用锦被做界,在拔步床中间隔出一道分界线。
“一人一半。谁也别越界、谁也别碰谁。”
陆行之微晃手中的茶盏。分明是清甜的金银花,裹在口腔全成了淡淡的凄苦。
他仰头猛灌了一大口,目光清朗地看向她。
“甚好。”
*
许是解决了这几日的烦恼、又许是交杯酒对她真的无害,总归她现在甚是轻松,连着身上的疲乏也一扫而光。
她唤了如意如薇进来伺候,卸了妆、用珍珠粉敷了面,又去浴室沐浴更衣......等她忙完回到婚房的时候,陆行之已着里衣躺到拔步床上。
他还算拧得清,沐浴过后穿得严实,睡在拔步床里侧,没越界。
苏烟:“对了,娘亲让我掌管兰宇轩的账务,把你的小金库给我了。”
陆行之虽是个纨绔皇族,但在金钱上,从不似其他贵公子般挥霍。
相反,他素来很有规划,十六岁起投资商铺、赚得盆满钵满,名下的房契地契数不胜数。
陆行之:“......!!!”
什么时候?
苏烟,“就是你不搭理我的时候。”
姚夫人说了,甭管男人多横,只要抓住他的经济命脉,就能吃定他一辈子。
不理人?
没关系,没钱了自会回来。
陆行之,“那岂不是我支点钱还得问你要?”
“是的。”
陆行之语塞,睁眼望着头顶大红色的蚊幔,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苏烟,“不过你放心,我无意管你。明天敬茶的时候,我会和娘说清楚,把金库的钥匙还给你。”
她和他只是协议夫妻,没必要在金钱上束缚他。
她亦不愿给自己添麻烦。
“还有一事,”苏烟顿住,莹白的粉颊浮上一抹红晕,“我提前备了猪血,在衣柜的最下方。”
她早料到今夜两人不会圆房。
洞房花烛夜,新娘未有落红必招人笑话,管事的麽麽和娘亲也会询问缘由。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做戏得做全套。
陆行之,“......你懂得还挺多。”
苏烟,“难道我要对外
说是你身体不行么?”,见陆行之面色沉郁,她又道,“需要我替你摇床么?”
陆行之恨恨地闭上眼,咬着牙:“多谢。”
*
晚风轻拂、红烛摇曳,银辉洒在雕花的木窗上,映照出窗畔婀娜的人影。
窗外,宾客散去、仆从退下,满院除了寂静,只剩下篱笆墙上交I缠的三角梅花。
苏烟合上书册,揉了会发涩的眼,熄灭红烛。
他......应是睡下了吧?
先前“吱呀”“吱呀”的摇床声清脆,也没能将他吵醒,应是睡得安稳。
她迟迟不肯上I床,是因脸皮太薄。
不管她嘴上如何逞强,要和男子同塌而眠,她委实难为情。
更何况他久经沙场的气势强势又浓烈,让她无法忽略。
她在床畔站了一会儿,终究抵不过睡意,轻手轻脚爬上床,僵I硬地躺下。
夜深人静之时,是她清浅且匀净的呼吸。
黑暗中,陆行之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