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正在心里为女儿拍手叫好,听到朱九良的话,脸色由晴转阴,对周氏道:“三弟妹,你就这么由着阿根说八良?” “我倒觉得阿根说的不错。”周氏淡淡的扫了一眼朱八良,“二嫂子,倘若今日是在别人家,八良当着长辈的面如此口无遮拦,这温良贤淑的名声保得住保不住,就两说了......” 听了这话,何氏脸色比吃了屎还难看。 周氏又道:“二嫂子,家里刚吃过晌午饭,灶房还未收拾,我就不送你们出去了。” 何氏本欲和周氏口舌一番,可周氏开口送客,她也不好再强留下来,毕竟她一向要脸。她压下内心的恼火,道:“正好我和八良还有事,也不多留了。”又对朱八良道:“走罢。” 朱八良快步跟在何氏身后,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扭过头,往堂屋看了一眼,嘴角还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从朱家三房出来,何氏厌恶的瞪了三房大门一眼,啐道:“呸,下作老娼妇。生的小东西也是贱皮子,不怪被人退了亲。” 朱八良往四周瞧了一眼,把何氏拉到一旁,在她耳边偷偷地道:“娘,依我看......不如......” 何氏听了,眼睛一亮,“还是我儿聪慧。” 堂屋里,周氏见人走了,冷冷的说道:“这是知道你退亲,看咱们笑话来了。” 朱九良正在为这事愧疚,听了这话,红了眼眶,道:“娘,因了我的事,让娘受罪了。” “好孩子,你二伯娘从我嫁进来就如此行事,怨不得你。就是张家退亲,也是张家没眼光,也不怨你。”周氏轻哼了一声,“不过是比贫困人家多几两碎银罢了,如今说话行事比千金公主还大。” 说完,周氏还是不解气,啐道:“成日里学那公府妇人做派,偏只学会了一副矫揉造作的姿态,令人作呕。看看她养的好闺女,可真真跟她一样,只会鹦鹉学舌,愚蠢可笑!” 朱九良扶着周氏的手,皱眉道:“娘,我记得以前爹在的时候,二伯娘好像不这样。” “以前你爹在,她倒是想,可你爹不会惯着她,头一回你爹就当着众人的面让她没了脸,她就再不敢这样明目张胆了。”说着,周氏又叹道,“可怜现在就剩咱们娘仨,任谁都要上门踩一脚了。” 朱文松听了,小眼珠一转道:“阿娘,我告诉二伯去。”说着,就往外跑。 “阿松回来。” 朱文松又折回来,上前道:“阿娘,不能让你和姐姐白白受了委屈。” 周氏拉着朱文松的手,道:“阿松,这些事娘自会处理好,你只需用功读书,其他事不用担心。” 想了想,周氏又对朱九良道:“阿根,你爹也教过你几年字,从明日开始,你每日抽一个时辰教你弟弟读书识字。这段时日,就先把以前学的拾起来。等你弟弟明年入学了,再让他学会了教你。我想好了,但凡我还有一口气,我都要把日子过好了,这样你爹在地下也能安心。” 说起来,朱来恭还是钱塘县最好的打铁匠人。他自小就被朱老爷子送到了县里,跟着县里最好的打铁师傅学习打铁手艺,因为人老实本分,勤快肯吃苦,师傅便教他读了几本书,识了几个字。 后来朱来恭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便回了镇上买铺面,娶媳妇。然后朱九良出生,朱来恭也买回了几本书,时不时拿出来读一读,写一写。待朱九良五岁时,便开始教朱九良识字。 然而,没有儿子,始终差了别人一头。即便朱来恭努力赚钱,在分家后买了现在住的小院,也没能逃过某些人的讥笑。 好在,朱九良十岁时,朱文松出生了,朱来恭喜出望外。从此,更是努力攒银钱。就在镇上的打铁匠还在打锄头,斧头,锤子等农具时,他已经往钱唐县外打短刀或长剑等兵器了。 虽有些累,朱来恭却是打算好了,等到朱文松五岁,就送他去学里读几年书。若有天分,就继续往下念,若他不喜,便回来继承打铁的手艺。 只是,人有旦夕祸福。 想到这,朱九良便道:“娘说的对,咱们不蒸馒头也要争一口气。” 朱文松也笑,“争口气。” 母子三人说了会儿贴心话,周氏便让朱九良带着朱文松在东屋里玩,自己则去灶房收拾碗筷。 接下来,她又拿着银钱往老屋跑了一趟,准备先把买地的银钱给了。虽季氏说不着急,但她总不好真让大房给垫钱不是? 等她忙完,再回到东屋的时候,朱文松已经睡了,朱九良正坐在桌子前,拿着一支笔,不知道在纸上写些什么。 周氏忙轻声道:“阿根,你也去睡一会。” 朱九良抬头看着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