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太医轻轻点头,又问道:“那还有些日子,怎的不来看我了?” 陈凡淡淡回道:“老师与我,还是少一些接触的好。” 岳太医一听这话,当即大怒,道:“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我一把年纪了,还怕这个,我还巴不得早些去了,也能早日见到知夏,去赎我的罪。”说罢,转过身背对着陈凡。 陈凡沉默。 防风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防风走到岳太医面前,弯身在他耳边劝道:“大人,公子也是一番好心,你又何必生气,伤了他的心。” 岳太医不应。 防风又道:“你这样与公子生气,公子就是走了,心里还要一直担心惦记着你,万一因着这个,一时不察,被那些人钻了空子......” 不待防风说完,岳太医便转过身,对陈凡道:“我那里还有一罐子蜂蜜,你带着敷脸罢。” 陈凡蓦地笑出了声。 岳太医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再笑,我可就反悔了。” 出了院子。 陈凡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蜂蜜,发现他是脑子坏掉了,才受了岳牧的威胁。 白青在一旁道:“少爷,岳大人就是口硬心软。” 陈凡扬眉,将蜂蜜递给白青,道:“收好。”说着,他又回头瞧了一眼,方下山去了。 白青跟在后面问:“少爷,咱们家哪里还有雪梨?” 陈凡一面走着,一面漫不经心道:“过几日总会有的。” “啊......”白青挠了挠脑袋,又跟着陈凡下山了。 ... ... 陈莜出月子这天,晋国公府一派热闹。 而此时的陈凡,正站在前院遣散仆人。 “明日我就要离开京城了,去往哪里,又什么时候回来,一切都是未知数,或许三五年,又或许以后都不回来了。” 略停顿了一下,他又道:“今日陈家不同往日,你们跟着我除了浪费时间,无一点好处,不如趁着现在,各自留些体面,到底比日子过不下去,再来翻旧账强。”说罢,嘱咐了白青白敛几句,方回了后院。 “少爷......”管家带头就哭了起来,“老奴不走,老奴就在这里等少爷回来......” “小的也留下......” “小的誓死跟着少爷......” 白青听了,往前走了一步,开口道:“好了,你们也别多心,少爷这么做,自有少爷的道理,咱们做下人的听了就是。何况主仆一场,少爷也看不得你们身无分文,流落在外。故少爷说,今日你们每人离去前都可在我这儿领二十两银子,你们回家买些田地耕种或做些小本生意,也比再做他人仆强。” 众人听了,又伤心起来。 “你们先别哭,”白敛望着众人道,“都先在我这儿排队领身契,之后再到白青那儿领银子家去。” 管家一边站那排队,一边抹眼泪,“少爷真是好人啊......” 一旁的小厮点点头,劝道:“老管家,你也快别哭了,兴许咱们少爷出去一回,也有个奇缘什么的。” “哎,老奴就希望老天爷开眼,让咱们少爷早日找到一位好姑娘,早些为陈家开枝散叶。”几人又说了几句,才领了银子各自出去了。 ... ...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陈凡便独自往晋国公府这边来。 见陈凡过来,陈莜忙命人摆早饭。 不一会儿,丫鬟们便上齐了六道凉菜,八道热菜,两道热汤,并虾仁粥、甜枣羹、藤萝饼、三鲜丸等,一共二十几样菜色。 “二弟,今日你赶路,就不喝酒了,待下次你归来,咱们郎舅二人再不醉不归。”说着,贺名扬又举起茶杯,“我以茶代酒,祝二弟一路顺风,愿二弟早日带个媳妇儿回来。” 陈莜睨他一眼道:“你胡说什么呢。” 贺名扬抬手摸摸鼻子,笑道:“我这不是舍不得二弟离开,想跟他好好聊聊吗。” 陈莜哼了一声道:“行了,你坐一边去。” 又转过头,打量陈凡一会儿,才说道:“你这一走,姐姐再也照顾不到你,衣裳鞋袜,我给你做了两身,还有几身是府上绣娘做的,都装在包袱里了,等会儿你一并带走。另外,日常伤寒、解毒用的药物我也给你备了一些,也都在包袱里。只一点,你打小身子就不好,白青白敛二人也不大会做饭,我让落鱼跟着伺候你,你又不愿意。你这倔性子,怎么能让我放心的下呢!”说到最后,陈莜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