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唔”了一声,不知可否的地点点头:“珚珚有什么好主意?”
陵容拉着玄凌走到白玉案前,手书一个大字:芮。
玄凌看了,沉吟片刻,才握着陵容的手说,“这个字,极好。”
“珚珚,你有心了。”
陵容笑道:“芮妹妹能为陛下分忧,臣妾也十分喜欢她。”
于是叫人抄了旨意,封号便改了。
当初,慕容世兰的封号为“华”,这个字本意是指盛开的花草,而“芮”字,则是指细小而未长成的芳草。
华与芮,恰如慕容家两姐妹的命运。
一个盛极而衰,一个注定长不成气候。
隔日,芮容华便来谢恩。
陵容和她说了几句,也就散了。
忽然间有人匆匆忙忙过来,说是甄嫔和瑃嫔闹起来了。
陵容看着有几分兴奋的芮容华了然一笑,道:“本宫身子重,不愿外出。”
“容华你入宫早,可否劝和一番 ,替本宫将她们唤来?”
芮容华闻言,立时起身,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笑容出去了。
陵容特地等了会,才从内殿姗姗出来。
长春仙馆正殿五间,阔朗精致。她到的时候,甄嫔和瑃嫔已经跪了一会了,而新晋的芮容华则高坐在上。
得意骄矜的样子,恍如当年的华妃。
陵容微微一笑,扶着菊清的手慢慢进去。
霎时间,坐着的、跪着的,得意的、委屈的,都纷纷请安道:“嫔妾见过熙瑶贵妃,贵妃娘娘金安。”
陵容不说话,只是徐徐饮茶,叫她们撑了一会,才浑似不觉般问道:“几位妹妹怎么还跪着?”
“都起吧。”
陵容看着瑃嫔郁愤的脸色,心中微哂。
她们二人得争执,早有人汇报了。
可陵容还是问:“究竟什么事?你们也是天子妃嫔,日日为了小事争执,成何体统?”
陵容一问,瑃嫔和甄嫔便抢着说了起来。
陵容听的头疼,指了芮容华让她说。
芮容华看着甄嫔既不服气又惴惴不安的神情,扶了扶新簪的并蒂芍药镶青金鎏金步摇,上前道。
“娘娘,嫔妾到时,她二人正闹得不可开交。”
“瑃嫔见甄嫔,便要她行礼。”
“可是甄嫔以同在嫔位为由,拒不肯行礼。”
“瑃嫔仗着有封号,便叫宫女强迫甄嫔跪下,而甄嫔并不肯就范,便开始对瑃嫔出言不逊,说着什么侍女出身……的话。”
陵容听了很是无语。
甄玉娆怎么和甄玉嬛一个德行,都喜欢拿别人的出身来说事?
宫里的滟婕妤、芮容华都是宫女出身,而王府进献的三人,说到底,也不过是家养伎子而已,出身都算不上高。可毕竟人在宫廷,从前的身份已是过往云烟,宫里的位份才是正经。
不过这件事瑃嫔做的也不对。
她只比甄嫔多了个封号而已,还没资格叫甄嫔向她下跪行礼,同位份之间行平礼便可。
就是有封号,让甄嫔叫声“姐姐”也就是了。
陵容虽是贵妃 ,却也从来不叫贤妃、德妃给自己行礼,言语间仍称她们为姐姐,给足了面子。
而贤妃、德妃亦十分省事,事事以自己这个贵妃为尊。
陵容看着下方争得乌眼鸡似的二人,既无奈又可笑。
她道:“不过是行个平礼的事情而已,也值得你们争成这样?”
瑃嫔有几分委屈:“娘娘,嫔妾等的确是王府的奴才,可是既然已经入宫,成了陛下亲封的妃嫔,就和大家一样。”
陵容凝眸斜睨,冷声问道:“你是说,本宫待你与别人不同?”
瑃嫔打了一个哆嗦,解释道:“嫔妾,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娘娘为人公道,待嫔妾极好。”
“嫔妾说的,是甄嫔!”
“是她口口声声说,说,”瑃嫔犹豫着,脸上浮现出一种羞恼,她咬了咬牙,一股脑道:“是她说,嫔妾等人都是低贱的伎子,学了些跳舞奏曲的手段,便来勾引人。”
甄嫔面色惨白,却还强撑着辩解:“娘娘,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嫔妾说的是,是她们有心做那等妖冶下作之事,她们……”
瑃嫔抢过话头:“娘娘,难道弹月琴也是错么?”
“听闻娘娘亦擅长月琴,甄嫔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甄玉娆这下连头怎么磕都不知道了,看着陵容只会说:“不是……不是的……”
而瑃嫔则和芮容华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陵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懒懒道:“瑃嫔和甄嫔,各打五十大板。日抄《女戒》三十遍,直到回宫。”
一天三十遍,这一日的功夫就没有了。
二人还想辩解,可是想到被罚抄宫规三卷各十遍的胡淑妃,想到她又禁足又罚奉的结局,都不约而同地住了嘴。
陵容罚过她们之后,便叫人带她们下去,独独留下了芮容华。
陵容看着事不关己的芮容华,笑道:“容华,你就是这么劝和的?”陵容虽然在笑,可是却不带一丝温度,显然已经将芮容华的小动作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