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哥儿的烧渐渐退下,脸上、身上的痘子也已经结了痂,方海和卫临都说,已经脱离危险了,等痘痂逐渐脱落,便可出隔离了。
陵容终于放下心来,菊清等人都竭力劝她离开,玄凌闻言也下旨叫她出来,再加上英哥儿已经十日未见,陵容心中十分挂念,终究还是与宝哥儿话别,先行出去了。
陵容又仔细问过宝哥儿和小桂子,宝哥儿说那天的确是汤侧妃为表感谢,才执意送他东西,但是他对这些向来敬而远之,再三推辞不要,却拗不过予漓坚持。
后来是小桂子跟着一块将礼物带走,其中一个侍女身上带着这个荷包,她见小桂子是宝哥儿身边的人,有意讨好便送给了他。
小桂子也机灵,他虽然因为荷包上有桂花暗合了他的名字,但是日日跟着宝哥儿伺候,却不敢轻易戴在身上,问过丁香之后,才用了起来。
小桂子还说,他戴着荷包没多久,有一次不小心丢了,虽然后来找回来了,但是却没再敢用。直到前几天和几位王爷们一起打猎,才匆忙带上,还被清河王捡去过。
玄清?
他怎么会在里面?
难道他和皇后一起做的?
可是不应该啊,尤静娴借着身孕,已经将清河王府掌握在自己手中,玄清做什么她都知道地一清二楚,如果玄清真的和皇后有什么私下来往,尤静娴一定会示警。
不过,尤静娴有孕,玄清接触过这个荷包,为安全起见,必须知会她一声。
陵容虽然出了雪案堂,可是还不能回毓璋宫,她在上林苑一处单独的宫苑住了十天,太医说了完全没有被传染,才能自由行动。英哥儿则一直在曹琴默那里,她本想带着英哥儿前来探望,可是当时陵容才出来,硬是拦住了。
玄凌也曾来过,他还欲进来,陵容生怕过给他,竭力推辞了,仍旧是隔着门说话,这几次玄凌却不再沉默,与陵容有来有回说了几句。
这十天,宝哥儿和小桂子都已经脱痂,太医说,最好还是先隔开休养着。陵容叫人将他们用过的被褥衣物全都烧毁,之前用过的碗碟也都销毁,雪案堂上上下下全都焕然一新。
宫外的郑家也传来消息,郑遇年和崔云渡不是天花,发了两天烧之后,就好了。
陵容听着一桩又一桩的好消息,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表面的危机已经解决,真正下毒手的人,如果真是皇后,那么有太后在,自己该怎样才能置皇后于死地呢?
现在就将皇后杀死亲姐的事情捅出?
陵容握着手,仔细想,在她最初的设想中,自己手握皇后、甄玉嬛、胡蕴蓉三人各自的死穴,想办法引导三人狗咬狗,互相制衡,自己则暗中壮大。
等到无需忌惮太后的时候,再将整个后宫纳入囊中。
她观察许久,太后真正在意的只有朱家和玄凌。之前给玄凌下五石散的傅如吟满门抄斩,现在想要动摇朱家后门根基的自己,必定会成为太后眼中的必死之人。
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必须一试。
兄长已经在宫外查过,最近发生过天花痘毒的,只有三处地方,其中两处地处偏远,时间也更早些,恐怕来的不那么及时,那就只剩三山浦那一带了。
至于宫里的线索,陵容顺着小桂子丢失荷包的那次,果然查到剪秋当时在附近。
可惜,不知内情的人,根本不会知道三山浦的天花和宫里的荷包之间的联系。
菊清还带来另一个消息,齐王府送出的荷包,实际上是出于甄玉嬛之手。
当初甄玉嬛也见过两位侧妃,她位份低,为表亲近,还特意赠了两个荷包。
皇子侧妃辈分虽然比她小,可是个个心高气傲,瞧不上,荷包也不过是表面收了,背地里或扔了或赏人,全不会自己去用。
皇后选择在荷包里下毒,也有拉甄玉嬛下水的意思。
其实这一局并不高明,皇后只是在赌,天花十之八九的死亡率,能否将宝哥儿带走。
如果宝哥儿没熬过去,自己就算将凤仪宫翻天,也换不回宝哥儿的性命,反而会因为抓着这件事不放而逐渐失宠,连带着英哥儿也失了圣心。
况且英哥儿这样小,等待他长到可以一争的时候,予漓早已在皇后的安排下,稳居朝堂了。
陵容没再犹豫,她带着几样证物直接去了凤仪宫。
此时正是众人齐聚凤仪宫请安的时候,皇后精心刻画的平和笑容依旧不变:“淑妃,才回来怎么不多休息几天,陛下不是免了你的规矩了?”
陵容不卑不亢道:“规矩可免然人心公道不可免,臣妾母子被奸人所害,特来请皇后娘娘作主!”
皇后挑了挑眉毛,似乎十分疑惑:“淑妃,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娘娘,二殿下感染天花,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是有人特意将磨成粉的痘痂携入宫中,阴以毒害。”
“臣妾陪着二殿下亲历天花痘毒发作整个过程,高烧不退,呕吐不止,烧的浑身滚烫。据说得天花的人,存者不过十之一二,且传染性极强。二殿下此次侥幸逃过,不知道背后之人会不会再次出手,到那时中此邪毒的,就不知道是哪位娘娘、哪位皇嗣了。”
陵容此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