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妃成了从一品的皙华夫人,掌摄六宫事宜更加理直气壮。只有面对恬嫔时,因自己无子,而多有神伤。
眼看宫中人对恬嫔的作为愈加不满,皇后因此特意叫悫妃去教教她规矩,悫妃倒也欣然领命。
为着民间时疫并未清除殆尽恐生滋扰,且战事结束后仍有大量政务要办,今年的避暑行程取消了,众人便留在了宫中。
也免了三位孕妇怀胎之中的车马劳顿,各人宫中应制的冰敬更多了一份。
请封华妃及慕容家的事宜,甄嬛也有参与。眉庄听闻,难得地出了秋来宫。她要问问甄嬛,难道忘了当初华妃羞辱、陷害二人的事情。
眉庄抱着质问、决裂的想法去的,好在甄嬛能言善辩,给她分析了“功高盖主”一事,眉庄这才稍微安心。
又说起恩宠,其实眉庄不是不想要恩宠,只是玄凌当初的惩罚太重,她几乎当着所有人的面脱簪戴罪,向安陵容磕头,至今也没有洗清嫌疑,成功复位。
而玄凌,本来对她就淡淡的,现在更是不怎么过问了。
眉庄想,若是玄凌主动过问一番,或者到秋来宫探望一二,她会重新婉媚承欢于他的,到时候也好重新站在众人面前。
她想到宫里的顺美人,前两天又被封为顺贵人了。想到禁足时的事情,眉庄本想报复,现在却碍于玄凌对她的恩宠而不好下手。
而恬嫔的胎,却在这时落了。
事情很好查,敬妃到明瑟居时细细地说了一通。
原来是悫妃按照皇后的意思去教导恬嫔,谁知她带去的糕点中混了夹竹桃的花汁。悫妃赏赐,恬嫔不敢不用,何况悫妃自己用了一块,没什么大碍,恬嫔就放心,结果孩子却掉了。
皇后将此事交给皙华夫人和敬妃,几天就查明了,只是真相大白时,悫妃畏罪,已经悬梁自尽了。
母凭子贵,子也以母显。悫妃做了丑事,却偏激到上吊自尽,未尝没有不连累大皇子予漓的缘故,只是这个内情,大家都不好意思说破罢了。
玄凌大怒之下,连惯例的死后哀荣也不肯给,仍是以悫妃之礼草草下葬。
恬嫔落胎时,已经六个月了,听说都能看见一个成型的胎儿了,如今伤了身子,恐怕永远不能有孕。玄凌为表关怀,顺势晋了她为恬容华。
便是如此,也无法掩盖丧子伤身之痛。听宫人们说,恬容华瞧着已经不太清醒了。
敬妃说这些,脸上浮现出一层深深的叹息,陵容亦是感慨颇深。
毕竟宫中女子的性命,有时候就像一张薄纸,轻轻一戳,就破了。
大概同样想到了这一处,敬妃和陵容都止住了话。
半晌,敬妃掐起一朵紫薇花慢慢捻揉:“最近,欣贵嫔和那位贞钰走得有些近呐。”
陵容最是知道欣贵嫔的秉性,笑了一笑,不紧不慢地说:“她因为借了甄玉嬛贵嫔吉福,被陛下夸赞了几句。”
“甄玉嬛便顺势提到还未有名字的淑和帝姬,陛下一高兴,便准了欣贵嫔起的名字。”
“叫做云霏。”
敬妃了然:“这是提起了当年云意殿选秀的情分呢。”
她又问:“怎么又叫甄玉嬛了?”
“她当年进选时报的名字不是甄嬛么?”
陵容笑着说:“她家里两个妹妹和新认的义妹如才人都是从玉,陛下爱玉,便这么叫了。”
“敬姐姐,咱们以后也一样叫她甄玉嬛便可。”
敬妃摇了摇扇,不以为然:“我都怕叫脏了这个字。”
敬妃长长的睫毛微凝:“这里头有什么说法不成?”
陵容放下了荔枝膏水,忍了笑才说:“从前她嫌玉字俗气,故而弃之不用以显格调。”
“偏偏历来皇家以玉为尊,举凡祭祀必用玉器。今上也十分爱玉,因此,知道甄家从玉之后,便叫她玉嬛了。”
敬妃嗤笑一声:“怪不得前几日她宫里的冰用多了些,原来是心里有火发不出来呀。”
她思忖一刻,转而说:“先不管她这些小心思,单说宫中就有一位名讳中带有玉字。”
敬妃说罢,往颐宁宫指去,她压低了声音说:“太后名讳朱成璧。”
“可惜她这话是闺中狂言,没有证据。”
敬妃一向是个老好人,甚少表现好恶,今天却有些反常。
陵容看向敬妃:“甄玉嬛虽然矫情些,对姐姐一向还算尊敬,怎么姐姐这样动气?”
敬妃面上顿时起了三分火气:“看不惯她这个做派罢了。”
“那天请过安,她竟然问我要不要一同去秋来宫看望惠芬仪。我好歹是一宫主位,哪有去瞧她的道理?”
“若是关系好,处得来,也就不讲什么破规矩了,可惜,我也实在瞧不上那位惠芬仪的德行。”
陵容一惊:“姐姐身为正二品敬妃,去亲自瞧一个犯错被贬的之人,实在屈就了。”
“不过这位甄玉嬛,也不是傻的。”
敬妃说:“我哪里不知道她的算盘?怕是打量着我平日脾性好,叫我去瞧瞧惠芬仪,给她长长脸,好叫她在外行走有一份薄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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