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这是要让他们看什么。
但很快,余政委率先发现了问题。
“草根不一样。”
小孩子可能是随便说说,但余政委必不可能说废话。
一听他开口,在场所有人都不由得看向了顾鑫手里的两把草。
左手是王师长最后称的那堆草里抓起来的,草根基本上都是完整的,根茎上除了些许泥点子,连一点土都没有,清理得非常干净,一看就知道,拔草的人是个细心妥帖的人。
右手则是之前王师长最先称的那堆草里抓起来的,也是拔草结束的时候,赵强王勇身边的那堆。
这几根草看起来就潦草很多,草根有只剩一半的,还有直接没有草根,就跟掐韭菜似的,直接从茎秆掐断的。
一看就知道,拔草的人性子急躁,粗心大意。
再看赵强和王勇的手,那指甲缝里还残留着杂草的绿色汁液呢,看着黑乎乎绿油油,特别显眼。
赵强和王勇显然也注意到了大家的视线。
下意识把手往自己背后一藏。
这一藏,不就跟不打自招一样。
其他几个本来还只是猜想的老师,这下眼神瞬间就变了。
王老师紧抿着唇,虽然不敢相信,还是亲自去查看了两堆草。
但再怎么看,事实摆在眼前。
两堆草摆明了八成不是一个人干的活。
而且以王老师对赵强和王勇性格的了解,这俩也绝对不是细心妥贴的性格,让他们一根草一根草认真小心地连根扒出来,还要把草根上的土都大致清理干净,简直比登天还难。
赵强和王勇“拔”的草当然不止这两堆。
还有其他几小堆,王老师都去看了眼。
这一看,脸色更黑了。
当即就要质问他们。
干活不如别人只是能力有问题,但弄虚作假就是人品有问题!
却在开口之前,被老校长给拉住了。
老校长看着赵强和王勇,慈眉善目:“赵强同学,王勇同学,你们谁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王勇心头狂跳。
脚下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赵强没发现同伴的反应,梗着脖子不承认:“什么怎么回事?这就是我跟王勇一起拔的草,我们两个人,当然不一样!这有什么的!”
又把矛头对准了顾鑫:“我就不信你和乔建国两个人拔的草就是一模一样的!”
这话还真是。
事实上,就是同一个人拔的草,刚开始体力还足的时候拔的草,跟干到后面累得不行的时候拔的草,肯定也不太一样。
但顾鑫的逻辑却很清晰。
“我跟乔建国拔的草的确不一样,但我们两个人是一起干的活,拔的草当然也都是堆在一起的,哪像你们这样,分得清清楚楚。”
他还又补充了一句绝杀:“退一万步说,这两堆草的确是你和王勇两个人拔的,那这堆呢?这堆呢?难不成,你们还有隐形的第三个人?第四个人?第五个人?”
他说着,从边上另外几个草堆里随手抓过几把草。
嘿。
你猜怎么着。
还真就是几乎每一堆草都各有各的样子。
就是想嘴硬这就是一个人拔的,也没几个人相信。
而且,以他这熟悉的随手一抓的样子,就知道,他大概是早就发现了,这几个草堆都不是一个人拔的了。
只是不知道是故意的,为了诈赵强王勇,还是不小心遗漏掉了,反正他一开始没说出来。
以至于,赵强直接掉进了他的言语陷阱里。
现在想反口,都反口不了了。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说多错多。
赵强梗着脖子,不说话,也不承认自己把别人的草占为己有,反正就是一副我不承认,看你们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在现场的大人们看来,赵强和王勇要是在一开始被发现的时候,就果断道歉认错,还只能说是一时魔怔,胜负心太强,想岔了。
要是在被老校长和顾鑫连番质问后选择低头认错,勉强还能算是知错就改,以后家长和学校多加约束教育,也能避免孩子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但到了眼下这个境地,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却还梗着脖子不肯说实话。
就完全是滚刀肉了。
王师长本来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他想得更多一些。
侧过头询问余政委:“这两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哪个营的?”
王师长没有刻意压低嗓音。
赵强和王勇都听到了这话。
不管他们平时多么作威作福,但有一点是一样的,就是对当军人的亲爹绝对的害怕。
一听这话,两个也才六七岁的小孩儿瞬间脸色就变了。
王勇更是脸色惨白。
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却被赵强给强行拉住了。
到这份上了,还不说实话。
这倔强的性子,要不是用在了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上,大家高低得说一句佩服。
乔建国在一边看到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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