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有魔法的世界里,魔术其实是看上去比魔法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
明明感觉不到任何魔法的痕迹,表演者却能做到像是魔法一样的事情——当然,会觉得神奇的前提条件还是得了解魔法,比如对于接受过魔法方面教育的贵族和法师们,他们就会觉得很神奇,猜测表演者们是使用了什么手段达成的那些神奇效果。
反而是毛都不懂又觉得自己懂特多的人,会非常不屑地表示:“切,魔法而已。”
罗德现在的行为,在瑞伊的眼里就不亚于魔术。
经常是一个不注意,他就带着几个没见过的蛮人突然出现,还拖着几个拖车,里面装满了木材或者砖块。
在传说中,其实曾经也是有传送法术的——那个法术会把施法者整个以太化之后塞进地脉里,然后从其他地脉节点出来,但是很久以前就失传了。
失传的原因也很简单,主要是难度太大。
首先是以太化的过程可能会直接消散;然后即便是成功以太化了,进入到地脉中也会遭受大量繁杂以太冲刷导致整个人完全被淹没;再然后是即便在地脉里保持了自我,能不能从地脉节点里出来也是个问题;最后是即便出来了,地脉节点也都是在地下深处,一旦失误就会卡土地里面被活埋。
更别说就算前面所有的步骤全部正确,出来之后还不一定能从以太化转化回肉身,转化成功也不一定有自我意识……
总之就是因为失败的概率太大,学起来又难,还需要提前做好准备,这么多条件加起来,最后倒不是没人愿意学,只是能教的人都死光了,自然而然就失传了。
瑞伊也怀疑过罗德是不是会传送魔法,但转念一想死寂荒地这个地方先不说有没有魔力,连地脉都没有,怎么可能传送来往?
她毕竟也是一名学者,对于未知的事情总归是抱有好奇心的,实在是忍不住还是向罗德问出了这个问题。
而等到她主动问出口的时候,罗德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我带你去看看吧。”
美国五星上将麦克阿瑟曾经说过——当你对另一个人产生好奇心的时候,思路就会被那个人带着走。
也有可能是鲁迅说的,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深渊之门打开,瑞伊亲眼见到深渊中那瑰丽奇异的景象之后,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就脸朝下倒了下去。
罗德不仅满腹想装的逼没装成,还这边刚带着她进去,转头就抬着她出来。
旁边看着的人都惊了,还以为遇着什么事情了。
罗德赶紧把她带到艾琳那边去,给这位西都唯一魔法专家鉴定了一下,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瑞伊她在以太匮乏的死寂荒漠待了太多年,她直接来到以太极其充裕的深渊,她……醉以太了。
就像是好久没喝酒的人突然干下半瓶白的,直接就昏了。
不过还好也就是昏一下,等她适应之后就会醒过来,瓦奥莱特自告奋勇要在旁边照顾,然后被秃鹫叫人抬了出去。
最后还是蒂娜留了下来在旁边等着,其他人该干嘛干嘛。
一直到接近晚上,瑞伊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家的帐篷顶。
“你醒了?”
蒂娜快步走了过来,将正要坐起来的瑞伊扶起,然后转头就拿来了水和食物。
“这是给你准备的。”
“谢谢。”
瑞伊接过水杯,抿了一口,脑子里想起了自己在昏迷前见到的景象。
“我是……醉以太了?那里真的是深渊?”
除了深渊,以她的学识也想不到有什么别的地方有那么浓郁的以太环境。
“是。”蒂娜想了一下,又改了说法,“应该是。”
其实她也不太懂,反正别人都说是,她也没有从其他地方进入过深渊。
瑞伊惊道:“你们竟然掌握了稳定打开深渊裂隙的方法?”
“也不是我们……是罗德有办法。”
蒂娜平静地回答道,但总感觉她语气里有点得意。
“在西都有很多很神奇的事情,这只是其中之一。”
她是看着西都从开始孤零零一座荒废的城堡,慢慢发展出了村落、镇子,大面积茂密的田地,然后是炼钢厂、砖厂还有新成立的机械厂,到现在每天液压引擎摇晃转动着,自动织布机、滚筒洗衣机、魔法灯、家庭魔力灶台也慢慢出现,还有罗德嘴里经常念叨的叫做“火车”的东西也在建造当中……
虽然罗德可能不愿承认,但这些在她眼里,都是不亚于深渊之门的奇迹。
“西都……”
瑞伊嘴里小声念着这个名字,对这个地方的好奇又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