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迈着轻飘飘的步伐,沿着熟悉的走廊,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
她的心神有些恍惚,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云朵上。
“心动”这种感觉真是奇妙,它常常会在一个人的心间悄无声息地埋下种子,然后在时间的浇灌下慢慢成长。待你察觉到它的存在时,它已经生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
走到长廊尽头后,她推开屋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贴身丫鬟许秋雁很了解她的习惯,早早地就在屏风背后的木制浴桶里盛满了热水,投入了花瓣与香料。
一时屋内清香弥漫,令人心旷神怡。
赵嫣命许秋雁关上门窗,拉上帘布,然后脱下身上宽松的红色长袍、肚兜和底裤,在许秋雁的搀扶下,步入浴桶之中。
这个浴桶很宽大,足够塞得下两個人。赵嫣一个人伸展四肢躺在里头,只觉得绰绰有余。
漂着花瓣的兰汤,把她的皮肤衬得如牛奶般白皙细腻。
她轻轻晃动着两条匀称而有弹性的长腿,在水面上拨弄出一圈圈涟漪。
当许秋雁在旁边替她清洗头发的时候,她不自禁地问了一句:“秋雁,你有喜欢过什么人么?”
许秋雁搞不明白为何一向对情情爱爱不感兴趣的小姐,忽然会对她提出这样的问题。
但她还是如实回答道:“有过,殿下。几年前,我曾喜欢过戍边军团里的一名士兵。”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他?”赵嫣问。
“呃……我也不太说得清楚,可能是因为他长得高大英俊吧,”许秋雁想了想,回答道,“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好从边疆凯旋而归。那时他骑着一匹枣红马,银色的铠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路边的民众都在为他高声欢呼。
“那时我就想,以后我要嫁给一个像他这样的人。”
“然后呢?”
“然后吧……其实殿下,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是每次他出征和回来的时候,我会去城门那儿看他。只要他的目光望朝我这边,我的心就会砰砰直跳。
“就这样,我偷偷地看了他一年有余。
“但后来,我从别人口中打听到,他和他邻居家的姑娘订了婚。听到这个消息,我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晚上,从此就再也不去看他了。
“听上去是不是很可笑,殿下?”
赵嫣轻轻摇了摇头。
“你当时喜欢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许秋雁瞥了眼窗外,沉思了一会儿:“当看到他的时候,注意力会不自觉地被他吸引,他所有的动作都会被放慢,被一一收进眼里,风不经意吹起的发丝,也能数得清清楚楚。
“会时时刻刻想跟他待在一起,他笑起来时会心生欢喜,他受伤时会替他难过,好像伤口在自己的身上一样;如果他跟其他异性谈笑风生,心头会酸酸的,会很失落。”
“我明白了。”赵嫣沉默了几秒钟,稍稍坐直了身子。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滚烫的水舔舐着她的肌肤。洗浴水的温度极高,足以瞬间将普通人灼伤。但赵嫣待在里面却安然无恙,甚至觉得很舒适、很惬意。
不经意间,浴桶中灼热的水仿佛变成了顾旭的怀抱——他正坐在她的背后,抚摸着她,拥抱着她,与她紧紧相贴。
她抿着嘴唇,并拢双腿,羞耻之余,又莫名隐隐有些期待。
待到水温渐凉,她裹着浴巾,从浴桶中走出来,浑身的皮肤都有些微微泛红,透明的水珠儿沿着她晶莹玉润的双腿滚落。
“替我拿条裙子过来,”她对许秋雁吩咐道,“拿那条开衩的。”
许秋雁遵从她的命令,取来了一件做工精致、绣着金色凤羽花纹的红色长裙。
穿戴整齐后,赵嫣又坐到梳妆台前,拿起很长时间没碰过的香粉和胭脂,将其细致地抹脸上、唇上。
赵嫣一向行事利落,平日追求方便,很少会认真打扮。
不过她天生丽质,就算素面朝天,也足以惊艳众生。
今天尝试化妆,她还颇有些不太熟练。
她握惯长枪的右手,此刻拿起眉笔,还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最后还是在许秋雁的帮助下,才完成了整套的妆容。
“殿下真是眉目如画!”许秋雁看着她的面庞,用艳羡的口吻赞叹道。
赵嫣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儿,美是美矣,但总觉得还差这点儿什么。
过了片刻,她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从柜中取出一瓶嫣红蔻丹,弯下腰,将其认认真真地染在自己的足趾尖。
赵嫣的一双玉足,纤腴适度,洁白无瑕,指甲也修剪得圆润整齐,宛如绝美的工艺品。
这时涂上蔻丹,宛如白瓷上染了珐琅釉料,雪地上绽放朵朵红梅。
做完这些后,她赤着双足站在红色地毯上,对着穿衣镜转了几圈,然后对许秋雁问道:“好看么?”
许秋雁呆呆地站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发自内心地感叹道:“殿下比故事里的女妖精还要好看,刚才连我都差点儿动心了。”
“会不会说话?”赵嫣双手抱在胸前,瞅了她一眼。
许秋雁立即改口:“殿下简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