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丘借助“破空珠”,撕裂空间,转瞬便抵达金陵城,踏入了沈家大宅,然后径直找到父亲——沈家家主沈琮。
“我母亲现在何处?”沈丘直截了当地质问。
他的语气冷淡而疏离,平静的外表下难掩愤怒之情,态度全然不似父子间的交流。
沈琮鬓角的白发比以往更多了些,额头上的皱纹也愈发深刻了。
看到这个长相丑陋的儿子,他眉头紧锁,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嫌恶。
过去,他一直对沈丘的相貌心生厌恶,觉得沈丘的存在让沈家和他自己在权贵圈子里沦为了笑柄。他能猜到,有许多人在背后嘲笑他,“沈琮生了个侏儒儿子,真是报应不爽”。
而如今,除了对沈丘外貌的厌恶,他更加憎恨沈丘宁愿追随一个仅有第三境修为的小修士,也不愿回到家族。这无疑更是让金陵沈氏的颜面扫地。
“我不知道,别来问我。”沈琮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
“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母亲脱离贱籍!”沈丘深吸一口气,语气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数日之前,我放弃了我应该继承的那份财产,只求让我母亲获得自由,与我一起到洛京城生活。可你,身为堂堂门阀之主,竟然如此背信弃义,出尔反尔!”
“你以为,将贱籍转为良籍,是那般容易之事么?”沈琮道,“自古以来,除非圣上大赦天下,或是有人立下赫赫战功,方能得以脱贱从良。”
“呵,”沈丘闻言,不由得冷笑出声,“对于寻常百姓,此事或许难如登天。但对于你这个在江南一手通天,惯于谎报人口、侵占民田、偷税漏税的沈家家主而言,岂非是举手之劳?”
听到沈丘这话,沈琮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难看。
“你既然看不起家族,宁愿去协助一个区区从七品小官打理那破作坊,也不愿为家族尽一份力,我又凭什么要帮你?”
“哈哈哈,义务?”沈丘放声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嘲讽,“亏你好意思说得出口!”
沈琮不想再跟这个牙尖嘴利的儿子争吵下去。
过去,每次与沈丘争吵过后,他总会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因而心中郁结,久久不能释怀。
于是他再次摆手说道:“你去问贺茹。你母亲在她那里。”
对于父亲这种淡漠的态度,沈丘并不感到意外。
他转身离去,出门时愤怒地对着门狠狠踹了一脚,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
沈丘的嫡母贺茹在沈家大宅中有一间独立的院落。
沈丘深吸一口气,跨入门槛。
与在父亲面前出言不逊的态度截然不同,在贺茹面前,沈丘表现得毕恭毕敬。
他深知,贺茹是个愚蠢、虚荣且短视的女人,她享受着那种高人一等的感觉。
如果在她面前嚣张跋扈,恐怕他的母亲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然而,如果对她服服帖帖、唯命是从,让她感到舒心畅快,说不定她一高兴,就会应允他的请求。
沈丘站在院落里,对着前方的厅堂长揖及地,恳请与贺夫人见上一面。
然而,厅堂内一片寂静,无人回应。
沈丘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在烈日下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经过半个时辰的漫长等待,厅堂内终于响起了贺茹那慵懒的声音:“你进来吧。”
沈丘直起身子,缓缓步入厅堂。
贺茹端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她身穿一件华丽的锦缎长袍,袍上绣着精美的花鸟图案,显得既贵气又典雅。
她的脸庞圆润饱满,虽然已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当,肌肤依旧白皙细腻,仿佛岁月未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只见贺茹轻启红唇,单刀直入地问:“你是不是想知道你母亲的下落?”
接着,她稍作停顿,继续说道:“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若你不付出些什么,我是不会轻易告诉你的。”
沈丘毫不迟疑地从怀中掏出一张钱引,双手恭恭敬敬地递到贺茹手中,说道:“这是我在万景钱庄的所有财产,其中包含了不少银两与珍贵丹药。如今,我悉数奉上,以表孝心,敬请夫人笑纳。”
贺茹接过钱引,她眼睛迅速扫过上面的数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慢条斯理地说:“桐君县驱魔司知事封成亮,我的妹婿,他今天即将举行一场重要仪式,需要几个奴婢来帮忙,于是,我就把你母亲送了过去。”
“仪式,什么仪式?”沈丘问,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焦急。
“我哪里知道?”贺茹轻轻摇了摇头。
沈丘按捺住想要在这个女人白皙光滑的脸上狠狠扇一巴掌的冲动,向她拱手道谢后,毅然转身离开了这间别致的小院。
根据他对贺茹的深入了解,那个所谓的“仪式”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他知道,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贺茹就一直在寻找机会折磨报复他和他的母亲。
过去,当沈丘在家族中展现出卓越的符道天赋时,贺茹还有所顾忌。
然而现在,也许是贺茹认为他离开了家族的庇护,转而去投靠一个平民出身的小官,已经失去了值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