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青冥’也插手了。”
“凭我们的力量,恐怕难以战胜他们。”
“我们还是先撤退吧!”
“可是,那枚玉佩怎么办?”
“就让他带去京城吧。大人曾经说过,他还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
三个黑衣人窃窃私语,迅速达成了共识,决定即刻撤离。
顷刻间,他们各自催动本命物,化为一束束光芒,“嗖”地一声便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顾旭注视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
除了“通臂猿猴”的法相之外,这些人并未留下任何能表明其身份来历的线索。
而在黑衣人离开之后,身穿戏服的一男一女朝着顾旭拱了拱手,一言未发。
他们也很快驾驭法器,化作两颗流星向远方飞去,转眼之间便消失在了顾旭的视线尽头。
“青冥。”顾旭心头默念。
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个组织的名字。
然而,在他翻阅过的所有公文和书籍中,都未曾提及过这样一个组织。
“为什么我向司首大人求救,来的却是‘青冥’的人?”他有些疑惑地心想,“而且‘青冥’能够轻易派出一个拥有‘法相’的第六境修士,其实力显然不弱。可它为何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在史料上也没有任何记载?”
…………
怀着一肚子的疑惑,顾旭匆匆地赶回了洛京城。
一进入驱魔司总部,他就找到了上官槿,将玉佩中的画面展示在她的面前,并详细地向她描述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我需要你的帮助,”他神情凝重地说道,“我想将这件事情彻底昭示天下,让那些枉死的孩童和工匠们得以安息,同时,也让那些使用‘人桩’邪术的人得到应有的惩处。
“只是,要办成这件事情,必然会面临着不小的阻力。
“在解决这些问题上,你比我更有经验。”
上官槿注视着他那坚定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她轻叹一声,缓缓说道:“此事确实有些棘手。在你回到洛京之前,工部的胡尚书已经先一步采取了措施。”
“工部胡尚书?他具体做了什么?”
“他上书朝廷,将责任归咎于两位风水师,声称他们在堤坝建设之初未能准确勘测,不慎将堤坝选在了昔日的乱葬岗之上,从而惊扰了亡魂,导致堤坝崩塌。”
“乱葬岗?洛河底下竟然是乱葬岗?”顾旭表情复杂地说道,“他们想要推卸责任,也不至于编这么离谱的故事吧?”
上官槿接话道:“他们可是拿出了一份上万字的详尽资料,详细阐述了洛河在过去数百年间的多次改道情况。”
“这种事情说出去,陛下会信吗?群臣会信吗?天下百姓又会信吗?”顾旭眉头紧皱。
“信不信我无从得知,”上官槿眼眸微垂,以平淡无波的声音回应道,“但陛下与群臣很可能会接受这个解释。至于天下人的看法……用司首大人的话来说,他们其实并不在乎。”
“但这,只要简简单单地占个卜,就能验证真假……”
“占卜的结果有可能受到干扰。如果两位占卜师得出了不同的结果,那么大家又该相信谁呢?”
顾旭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开始反思,究竟是因为前世的生活过于稳定安逸,还是因为陈济生在沂水县始终为他遮风挡雨,才使得他感到自己与这个疯狂的世界如此格格不入。
“顾道友,你可知道此次任命的河堤都尉姓甚名谁?”这时上官槿又开口道。
“谁?”顾旭询问。他近来大量精力投入修炼之中,对大齐王朝的世俗政务并未多加留意。
“他叫陈见贤。”
“陈家人?”
“陈家旁系之人,凭借与皇后的关系谋得了此位置;此番暗中偷工减料、使用邪术,想必也有皇后在背后协助隐瞒。”
顾旭沉吟片刻,喃喃道:“难怪。”
在大齐王朝,诸如督造堤坝等官职,虽然工作繁重,但由于其中油水多,一直被视作“肥缺”。
陈家盯上这个位置,企图从中捞一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你之前说过,如今朝堂财政紧张,陛下很反感官员们用伎俩从国库公款中捞钱。”
“这次不一样,”上官槿说道,“司首大人说,陈见贤和户部尚书尹泉已经达成了协议,他们会把一部分钱款计入修建堤坝的费用中,但实际上这笔钱会被挪给陛下,供其私下用于修行和炼制丹药。如此一来,陛下自然就不会介意他们从中谋取一些私利了。
“只要他们能把一切处理妥当,不要逼得民众造反,陛下根本懒得去管这些世俗琐事。”
“把修堤坝的钱拿去修行和炼丹?然后为了防止堤坝因偷工减料而坍塌,又在堤坝底下埋‘人桩’?”
“没错。”
“哪怕这些人用了禁忌的邪术,陛下也不会管?”
“唯有公之于众的邪术,才算是真正的邪术,”上官槿淡淡道,“暗地里施展的邪术,只要隐藏得好,不为人所知,不损陛下的圣名,那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