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旭花了整整两天两夜的时间,把《赤炎真诀》钻研透彻,并按照这门修行功法的经脉路线,吸纳阴气,淬炼真元。
在他看来,修行功法某种程度上与符篆颇为相似。
符篆的笔画排列不同,就会有不同的效果作用。
修行功法的经脉路径不同,也会产生不同属性的真元。
这是一个玄妙而危险的过程。
顾旭必须保证自己全程精神专注,绝不能分心——稍有差错,就会功亏一篑,甚至会被阴气吞噬魂魄。
修炼《赤炎真诀》的感觉也与修炼《归元诀》不太一样。
《归元诀》的真元像是山涧中的冰凉泉水——当它在体内流淌时,会给人带来清爽舒畅的感受。
但《赤炎真诀》的真元却像是滚烫的熔岩,令顾旭感到灼烧般的疼痛。
对于这样的变化,顾旭起初不太习惯。
他不得不紧咬牙关忍耐痛苦,脸色也变得格外苍白。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疼痛,甚至还从疼痛中体会到令人愉悦的成就感。
就好比前世去健身房撸铁。
尽管训练后常常浑身酸痛。
但他也会因此产生“我正在变成肌肉猛男”的快乐错觉。
“凡是杀不死我的痛苦,必将使我更加强大。”他在脑海中反复给自己心理暗示。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
清凉的微风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
不知不觉,东方的天际露出淡淡的鱼肚白。
又到了新一天的黎明。
…………
顾旭家的宅院,位于沂水县平安巷十七号。
而在他家隔壁的平安巷十六号,住着一个姓梁的秀才和他的妻子儿女。
这天清晨,梁秀才与往常一样,被刚满周岁的儿子的哭声吵醒。
“唉,这该死的臭小子估计又尿床了。”
梁秀才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心情烦闷地想道。
梁秀才家境清贫,没钱请仆人。
而他的妻子最近也卧病在床、体虚无力。
因此,梁秀才在苦读经书之余,被迫成为“奶爸”,承担起照顾婴儿的责任。
这使得他每一天都心力憔悴。
就在这个时候,梁秀才突然注意到,卧室火炉里的木炭已经烧完了。
今天的日期是十月十七。
十多天前,就已经立冬,天气日渐寒冷。
梁秀才不是修行者,无法利用真元来抵御严寒。
火炉与棉袄,是他冬天赖以生存的命根子。
然而此时此刻,在炭火烧尽的情况下,梁秀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气温突如其来转暖,令他颇感诧异。
仿佛酷寒的冬季已经过去,温暖宜人的春天提前到来。
梁秀才并不知道气温为何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化。
但他非常喜欢这暖意融融的感觉——
因为这意味着,他能够减少木炭的消耗,节约不少银子,给妻子买些草药,给孩子买一些糖果。
“这是上苍同情我的悲惨生活,特意赐予我一个温暖的冬天吗?”梁秀才抬头望着天空,默默地在心中感慨道。
…………
不仅仅是梁秀才。
这一天,几乎所有住在平安巷的百姓,都感受到了天气的突然变暖。
他们并不知道,这是顾旭刚刚修成《赤炎真诀》后,真元气息向外扩散所导致的结果。
他们只以为,这是九天之上的神仙体恤他们的艰苦生活,特意在这寒冷的日子里给他们送来温暖。
于是,他们纷纷在上苍的神位面前献上供品,烧香祭拜,虔诚地感谢上苍的赐福……
…………
当清晨的太阳爬上树梢后,顾旭终于睁开眼睛,结束修炼。
时小寒之前送他的“长明丹”,他已经全部用尽。
如果他要继续修炼,他必须得再去驱魔司衙门接任务,赚取功勋,兑换新的丹药。
在这个氪金才能变强的世界里,贫穷严重限制了他的修炼速度。
他默默地叹了口气。
随后他缓缓起身,走到房间侧边的铜镜前。
镜子倒映出少年瘦弱的身躯,标致的五官,以及隽秀的面庞。
鼻梁高挺,眉毛浓密,目光清冽。
或许是因为生活在死亡的阴影之下,或许是因为长期的凝神思索,他脸上的稚气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渐渐褪去,棱角悄然显现出来。
此时此刻,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得到,在他的身体内有强大的力量在涌动——仿佛流淌在他血管中的,不是血液,而是奔腾咆哮的炙热岩浆。
他伸出一根手指,从铜镜光滑的表面上轻轻划过。
铜镜表面上凡是被他触碰到的地方,都迅速凹陷、变软,冒着金色的火星,熔化作橙红色的、缓慢流淌的液体。
乍一眼看上去,有点像在烈日下渐渐融化的巧克力。
但顾旭知道,这块“巧克力”的温度高达上千摄氏度——凡人如果触碰到它,会被瞬间烧伤,并留下难以愈合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