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秋月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下的车,就像做梦一样。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
“秋月啊?醒了?好点没有?”
苏秋月刚睁开眼睛,进屋里查看情况的表舅就发现了,赶紧过来询问。
一看她迷迷糊糊的,赶紧说道:
“你这小身板实在是太弱了,车还没坐一半呢,人就像面条似的,都拿不成个儿了。
到了公社都不省人事了,实在没办法就住在公社了,卫生员还给你打了点滴(输液)。
现在咋样啊?能不能起来?”
苏秋月这才慢慢的恢复了意识,没想到她竟然晕车晕得这么厉害。
除了没什么力气,其他的还算好,赶紧起身。
“能起来吗?慢点慢点慢点。”表舅一看她要起来,赶紧过去把她扶起来,嘴里还担心的一直在说话。
“行不行?”
苏秋月自己坐好,表舅还弯着腰在一旁担心的问。
“表舅,我没事儿了,就是没劲儿了。”苏秋月微微有点喘着说。
“胃里都吐光了,胆汁都吐完了。肚子里没食儿,哪来的劲儿?
新月去给你拿吃的去了,一会儿吃点东西就好了。”表舅听她这么说就放心了。
苏秋月听到妹妹的消息彻底清醒过来,她刚刚才反应过来新月不在。
不一会儿妹妹就端着碗就进来了。看到姐姐醒了赶紧端了过去。
“姐,鸡蛋水,放了糖的。”
苏新月赶紧把手里的碗递给姐姐,又怕她虚弱没有力气,自己拿着勺子一边吹一边喂给姐姐吃。
苏秋月也确实没有力气,手抬起来都是抖的。
一碗热乎乎甜滋滋的鸡蛋水吃进去,苏秋月整个人终于精神了,人也彻底缓过来了。
吃完了才想起来问表舅和妹妹有没有吃饭,鸡蛋水的钱是谁付的。
一听是表舅付的,苏秋月赶紧起来要掏钱还给表舅。
“啧,你这孩子,这都在表舅跟前了,舅给你买个鸡蛋算啥呀。你这都跟舅算,把舅看成啥人了?”表舅一看就不高兴的说。
苏秋月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现在谁家都不富裕,表舅家还有好几个孩子,她真的是不好意思。
可是要是真给了钱,和表舅的情分就生了。
“行,但是舅,就这一回啊,有点事就让舅破费,我们有事儿就不好意思找你了。”苏秋月也坚持。
“好好,这孩子还真犟。”表舅虽然这么说,但是苏秋月明理知趣还是让他高兴的。
是个好孩子,以后多照顾他也高兴。
苏秋月状态不错,正好来接她们的车也到了,姐妹两个就跟着舅舅一起走了。
接他们的是队里的牛车,从公社到大队的路远远的看起来。起起伏伏的。
在火车上快到奇山镇的时候,就能看到远处的大山了。
路的两边有防风林,高大挺拔的白杨,在路的上面搭了个天然的顶棚。
姐妹两个半躺在行李上,听着牛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还有鸟叫和偶尔路过小溪的流水声;看着头顶树缝间的蓝天;感受时不时吹过来的风从脸上拂过,慢慢的心就安静下来。
这里就是姐妹俩新生活的开始。
“来了!来了!”
苏秋月快到十七大队的村口,就听见有人喊。
姐妹俩伸着脖子远远就看见有人在招手,她们也伸手挥了挥。
“那是我家老四许华,今年十二了,新月得叫姐姐呢。
你看那样咋咋呼呼就是个假小子。”表舅乐呵呵的给牛车上的姐妹俩介绍。
新月听了觉得挺有意思的,抿着嘴回头和姐姐相视一笑。
“爹!这姐俩可真好看。”没等到家门口,许华已经跑了过来,一下就蹦到了牛车上。
“啥姐俩,这个是姐姐,这个你得叫妹妹。”表舅训斥道。
“妹妹?妹妹好!到时候天天带你出去玩儿啊。”许华立马高兴的保证。
“你就知道玩儿!赶紧进屋喊人出来搬东西。”表舅赶紧挥手赶人。
“可算是到家了,赶紧的,进屋,洗手吃饭。”表舅妈帮着把东西放好就招呼两姐妹进屋。
知到姐妹俩到来,他们早饭都吃晚了些。
也借着吃饭的机会,认识了表舅一大家子人。
表姨姥姥也就是表舅的母亲,眼睛已经瞎了,手里还有个好看的手杖,表舅是木匠,所以这个手杖弄得有点龙头拐杖的样子,只是没有龙头。
大姐许凤,十八了,是大队里有名的“铁姑娘”,每天和男的一样拿十公分。
三表哥许辉十七,跟着表舅在学木匠活,天天挨骂。
二姐许静十六,长得好看。刚毕业已经在家挣工分了。
三妹许华,十二了,就是接她们的,被表舅说是假小子的那个。
四表妹许灵,六岁,安安静静的。
表弟徐宽才三岁,还在舅妈怀里呢。
除了这几个人还有两个表哥。
是表舅亲侄子,表舅的哥哥在十多年前就没了,嫂子改嫁,两个侄子就养在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