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林昭昭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林楚楚以反弹琵琶在京城闻名,每逢宴席难免会被要求露上一手。
出风头的事谁不愿意做呢?
但以林昭昭的琴技而言,他在众人面前弹琵琶完全是丢人现眼。
“此处也不见有琵琶……”
“来人,将西域送来的那柄紫檀金粉琵琶取过来,给镇北王妃瞧一瞧。”没等林昭昭说完,陈珏稯已经命人去取琵琶了。
“早就听闻镇北王妃琵琶弹得比浦东乐伎还要好,今日我们真是有耳福了。”
“是啊,是啊,瑶玉夫人您想听什么曲子?”赵夫人笑着问,“《霓裳羽衣曲》如何?”
虽然言语客气恭维,但这点曲子的做派弄得林昭昭就像即将上台献艺的乐伎一样。
“镇北王妃想弹什么便弹什么吧。”瑶玉夫人浅浅笑着。
侍女将琵琶抬了过来,奉送到林昭昭的面前。
“……”
“请吧,镇北王妃。”
琵琶已经送到了他的怀里,而林昭昭此时都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姿势来抱着这一柄琵琶。
他知道自己应当直言拒绝的,旭烈格尔同他说过不用有其他的顾虑,即使被这些人戳穿了身份也没什么所谓。
然而林昭昭还是很难开口。
这些人都是他曾经高攀不起的存在,纵然他已经今非昔比了,但心里还是没什么底气,很难去应付这些人话语里的刁难。
林昭昭身子微微颤了颤,虽然带着帷帽,但他也能感受到周围想看他笑话的那些目光。
这时,有人从寒月阁里走了出来,耳边那些淅淅窸窸窣窣的动静忽然都消失不见了。
以王夫人为首的妇人们都沉默了,瞪着眼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走过来的人。高大挺拔的身躯、俊朗深邃的容貌,草原特色的发辫彰显出了男人的身份。
“这是在做什么?”旭烈格尔走到林昭昭面前,将他怀里的琵琶的拿了过来,清晰冰冷的声音能让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砰的一声,那把紫檀琵琶被随手放在了桌面上。
林昭昭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颤。不仅是他,周围的那些妇人们都缩起了脖子,像是生怕那柄琵琶下一刻会落到她们身上一样。
“……”气氛像是凝固住了,陈珏稯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旭烈格尔锐利的眼神止住,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温暖的大手包住了林昭昭有些发凉的手。
“这里风大,你随我进去,别在这儿坐着了。”旭烈格尔将林昭昭扶了起来,让他能够站稳。
“我没事。”林昭昭轻声说。
知道是旭烈格尔来给自己撑腰了,他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整个人不自觉间就平静了许多。
“你想同他们待在一块儿?”旭烈格尔低头在林昭昭耳边说。两人凑着很近,说话的声音只有彼此能听见。
“不是……”林昭昭有些犹豫,皇太孙等人都在场未走,他同旭烈格尔如此毫无原由离开是一件很不合规矩的事。
“那就同我走。”旭烈格尔的声音不容反驳。
众目睽睽之下他的手被旭烈格尔这样牵着,林昭昭有些面热,感觉自己要被四周的目光给灼烧了一样。
“皇太孙,我夫人身体不适,先走了。”旭烈格尔转身看了眼陈珏稯,也不等对方回应,便领着林昭昭走进寒月阁内了。
“我们真就这么走了?”
“能来已经是给过他们面子,等车备好我们就回去。”旭烈格尔说。
林昭昭点了点头,跟着男人的脚步。他原本心里挺慌乱的,但此时他牵着旭烈格尔的手,也就没什么可慌张的了。
林昭昭想那些人此时还在看着他,腰背便不由挺直了许多。就算不是林楚楚,就算不会弹什么《霓裳羽衣曲》,他又有什么不能在这群人面前昂首挺胸的呢?
他有着百万的子民,他有着决断的权力,他还有一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夫君”,论容貌,论身姿,论才华、论武艺,都比她们顶着肚子的男人强到哪里去了!
他有什么好畏畏缩缩,低她们一头的!
“对啊,他们凭什么让我弹琵琶啊!”林昭昭想通了,觉得自己方才表现得太怂,于是开始忍不住放马后炮了,“我可是血狄国后,哪有一国之后弹琵琶的!他们真是……大胆!放肆!”
“方才是谁提议让你弹琵琶的?”旭烈格尔停下脚步问。
“好像是那个瑶玉夫人……”林昭昭抬头,“你干什么?”
旭烈格尔松开了林昭昭的手:“你坐这儿等我一会儿。”
“等等,你干什么去?”林昭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连忙抓住旭烈格尔的衣袖,“我就随口发几句牢骚而已……你别忘了,你答应我不会在京城动手的。”
“放心,我不动手。”说着旭烈格尔就又折返了回去。
林昭昭有些呆住了,他知道旭烈格尔想来言出必果,但他没想到对方真要去替他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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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镇北王?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他长得丑如罗刹,能止孩童啼哭吗?”
“看来传闻是真的,这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