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黑色的靴子狠狠踩在了阿狗的后背上,让他胸膛贴在冰冷潮湿的地面无法起来。阿狗痛苦地张大嘴巴,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脏骤缩抽搐间痛苦的呻吟。
虽然名字潦草,但阿狗是大夏有名气的刺客,曾经给王侍郎干些脏活,后来因为高超的刺杀技艺,引荐到皇子府上。
按理说好不容易搭上了二皇子这艘船,只要做完主子得吩咐,阿狗吃香喝辣的好日子就近在眼前。
但意外来得太快,就在他刺杀完今晚的目标之后,有人在他落脚的驿站将提前埋伏,一道黑影转瞬出现,接着不等反应,他就被迷晕,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处在这片暗无天日的“地狱”之中。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空隙之间,阿狗狠狠吐了口污血。
折磨他的黑影没有说话。
“我都落到你们手上,就算是要我的命……你们……至少也该让我做个明白鬼。”阿狗声音颤抖,他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是被谁给暗算了。
是太子府?是礼部?还是以前被他坑害过的同僚?阿狗脏事干得不少,仇人也很多,所以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黑衣人究竟是谁派来报复他的。
“你收了一斤黄金替人办事,你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死吗?”黑衣人冷声问。
听到黄金,阿狗还以为对方是图他身上的钱财。
顿时,他急切地说:“你们想要黄金?你们要钱你们拿去就是了,我还有不少积蓄,在城外还埋了不少一百两银子,只要你们留我一条性命,我都可以拿出来给你们!”
“李阿狗,别人在你这买命,一百两银子都不够张口的,怎么现在让你买自己的命,你就这般抠搜了。”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见对方如此了解自己,阿狗有些慌神。
“让他头抬起来。”那道声音响起。
“是。”黑衣人的脚从阿狗的后颈挪开,让他勉强能挪开自己的脖子。
李阿狗终于能看清自己身在何地。这里应当是是一处地牢,头顶时不时有阴恻恻的风吹过,精铁铸造的囚牢比尚方狱还要坚固。
李阿狗猜想这里应当是哪位权贵府邸的私牢,困在这样的地方求救也好,逃跑也好,恐怕都是徒劳。
他看向唯一的出口,那是条被烛光笼着阶梯小道。穿着素衣的年轻男人提着灯缓步走下来,墨色柔顺的长发轻轻晃动。
男人瞧着孱弱,面色苍白,烛光随着他的步伐一闪一灭照亮他那双细长的凤眼。
李阿狗愣了好一会儿,他认出了男人的身份。这是他今晚刺杀的目标,一个本该死掉的人。
“怎么一幅瞧见鬼的模样?”
男人径直走了过来,弯下腰将烛火放在李阿狗的眼睛前:“是怕我来索你的命吗?”
李阿狗紧张地咽着口水。
这个男人的气势和他今晚
盯梢时瞧见得截然不同。俊美柔气的眉眼,比女人还要白的皮肤,怎么看都对方都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绣花枕头。
可是一个绣花枕头脸上……怎会露出这样让人毛骨悚然的神情呢?
“你中了我的毒,活不过天亮。只要你把我放了,我将解药给你,以后我定不会与你为难。”李阿狗故作镇定,他猜自己一定还有些用处。若是完全无用,估计自己已经沦为身后黑衣人的刀下亡魂了。
“与我为难?就凭你这样一条狗?”黑色的靴子从李阿狗眼前走过去,下一刻他身后的人就将从地上一把拽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你们……你们可知我是谁的人?将我杀了你们也别想——”李阿狗话还没说完,下颚就被一只冷白色的手紧紧捏住。
“你背后是谁不重要。反正与我为敌的,无论是你,还是你的主子,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一根细细长长的银针出现在了李阿狗的眼珠子前。
“啊……啊……”恐惧在李阿狗心里炸了开来。
四肢被紧紧束缚着,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一根长长的针坠落自己的喉咙里。
“微微发肤,受之父母。放心吧,我不会像你一样随便毁人尸身。”姬有光用力将李阿狗的嘴阖紧,“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
“哦,我忘了,你现在说不出话。毕竟你的喉咙里还卡着一根针呢。”姬有光垂下手,望着李阿狗泛红的眼眸,语气有些遗憾,“很难过吧,要不要试试吐出来?吐出来你就舒服了。”
见姬有光放开了自己,李阿狗立刻弯下腰,想将那枚掉进嗓子眼的长针呕出来,然而他忍着剧痛试了好几次,最后嘴里只流出了一大滩血水。
“很想吐出来吧。可是你不知道那根针只会随着你的吞咽越陷越深。”
“杀……了……我……”李阿狗仰起头,吞针之痛,不是常人能忍受的。然而当他想求死之时,却发现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居然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望着他。
什么君子,分明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李阿狗忽然感觉自己错了。对方留下他的命未必是想从他口中知道些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