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里格刚才看望过你了?”旭烈格尔问。
“是啊,他前脚走你后脚就回来了。”林昭昭摸了摸自己僵硬的脖子。
“哪里不舒服?”男人走到林昭昭的背后,手按压在林昭昭的肩膀上。
“这里。”
男人手劲儿适中,不重也不轻,林昭昭舒服得直哼哼。
“洛初,我有个事想和你说。”旭烈格尔忽然开口。
“嗯?”林昭昭仰起头。
旭烈格尔迟疑了片刻,“沙拉里格他喜欢你,你知道吗?”
“……”林昭昭神情明显怔了下。
“我不是在怀疑你。”旭烈格尔怕林昭昭多想。
“你忽然说起这个做什么?”林昭昭眼神错开,这个话题让他有些窘迫,也让他忍不住想回避。
“我不想再发生那一晚的事了,所以想同你说明白。”旭烈格尔在边上坐下。
“你说沙拉里格……喜欢我。这事可有凭证?他亲口向你承认过?”林昭昭心里有些烦闷。感情这事太难说出清楚,但凡没捅破那层窗户纸,你又怎么能明白对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沙拉里格的言行确实有些“暧昧”,但并无逾越的行为,所以林昭昭不愿多想,宁愿将它视为一份普通的情谊。
“我们是兄弟。他在想什么我很清楚。”
“你同我说这些……你想怎么样吧。”
“他总对你抱着这样的心思,我无法忍受。”旭烈格尔将自己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若换成其他人,这事就好办了,一刀砍了便是。但他到底是我这世上仅剩的血亲,我不想将事做得这般狠绝。”
“你可不能因为这种事砍人啊。”如此大的罪孽林昭昭可担不起。
“我想问,有没有法子能断了他对你的心思?”旭烈格尔问。
“那就告诉他我是男人好了。”
“万一他还不死心怎么办?”旭烈格尔皱眉。
“你当谁都同你一般。”林昭昭有些难堪,“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喜欢男人的。”
“若真喜欢上一个人,又怎么会在乎是男是女?”旭烈格尔说,“这就像天意,不是人的意志能与之对抗的。本来你骑着马,在草原上无拘无束,想去哪就去哪……忽然间有人送给你一枝很漂亮的花,一枝漂亮到你连做梦都想不出来的花。你心里一动,想这么漂亮的话定要好好养着它……然后你原本自由的心就全在它身上了。”
旭烈格尔又想起了那一日在红艳艳的花轿前,风吹起盖头后,他第一次见到林昭昭的时候,心里不由蠢蠢欲动。
林昭昭还没听懂男人极其难得的情话,有些吃味地说,“什么花啊!谁送的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见男人目光灼灼望着他,林昭昭终于反应了过来,脸也烧了起来。
“油嘴滑舌的。”林昭昭偏过脸,小声嘀咕。他最受不了男人板着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嘴里却说着让人脸红的情话
了。
真是让人忍不住想动手动脚的。
“你是你,他是他,就算是兄弟,你也不能凭空猜测沙拉里格的心思。”林昭昭顿了顿说,“但你若是心里实在膈应这事,我倒是有一个两全的主意。”
“什么?”旭烈格尔问。
“既然大夏要封你为王,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你便对沙拉里格放手吧,将诺尔河以北的草原都交给他去总管。”林昭昭说,“他如今也成了家,你又对他寄予厚望,该给他些锤炼的机会,不能老是将他护在羽翼下了。”
“有道是,远香近臭,远亲近仇。这个年纪沙拉里格已经不是孩子了,你若还像父亲似的管教约束着他,何尝不是在伤害你们的兄弟之情呢?”
旭烈格尔想了想,觉得林昭昭说的有道理。
“你说得对,是该分家了。”
这大概是林昭昭目前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或许如旭烈格尔所说,沙拉里格真对他有什么情愫……但这种事果然还是不要捅破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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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昭又休憩了好几日,阿古苏给他做了不少补气血的吃食。在旭烈格尔“无微不至”的陪伴下,他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许多。
“这是我会新学的诗词,我背给您听,好不好。”林季桂的声音甜甜的,听得人心都要化了。
“好啊。”林昭昭笑眯眯地说。
怕林昭昭呆着无聊,阿古苏也常常会带四个孩子过来看望林昭昭。
“这四个孩子都很乖巧听话,我有时候忙,阿乾把弟弟妹妹们照顾得很好。”阿古苏笑着说,“自己读书也用功,萨日莎都夸了他很多次,说他很聪明一学就能学明白。”
“是吗?不愧是当哥哥的,是弟弟妹妹们的好榜样。”林昭昭看向林伯乾称赞道。
“这都是我该做的。”林伯乾微微低头,淡金色的发色垂下,表现得谦虚有礼。
“阿奕的个子好像长高了不少,快和哥哥一般高了。”林昭昭看向林仲奕,这孩子还是虎头虎脑的。
“他呀!吃的多!”阿古苏笑着说。
“我虽然吃得多,但我干活干的也多啊。”林仲奕挠了挠头,“前几日达日巴特将军还夸有训马的天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