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两三个人放回去,让他们给科列奇部报信,其他全都杀了。”旭烈格尔还在看着木桩上的赤儿思的尸体。
“是。”
“旭烈格尔侄儿,这样行了吧。”乌拉达金失魂落魄地扔下弯刀,看向了面前的男人,语气哀求,“我这算证明自己了吧。”
在他心里,只不过是抢了一个女人而已。杀死了赤儿思应该足以平息旭烈格尔的怒火了。
乌拉达金以为今晚的一切终于要尘埃落定了。
然而旭烈格尔却并没有给一个回答。
他从乌拉达金的身边走过,弯下腰将赤儿思那颗面目狰狞扭曲的头颅拎了起来,走到了木桩边,面向在场所有的人,开始向长圣天祈祷庇护。
“伟大的长圣天在上!”旭烈格尔将赤儿思的头举起,“愿长圣天能保佑我们,保佑我们两族能报仇雪耻,将所受的全部耻辱加倍奉还到卑劣的黑戎族身上。”
“这……这是要干什么啊……”乌拉达金被这毫无征兆的宣誓给吓到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旭烈格尔狠狠算计了,“疯了,真的疯了……就为了一个女人,他难道还要向黑戎族开战吗?”
旭烈格尔声音如雷,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保佑我们成功讨伐黑戎族,杀死所有的仇敌,让他们的鲜血染红整条诺尔河。”
***
水夷族的王帐里,旭烈格尔坐在首位上,四位先锋坐于他右手边,乌拉达金和他依赖的智囊胡尔汗坐于他的左手边。
距离赤儿思被斩首已经过去整整一个时辰了,乌拉达金端着酒碗的手还在颤抖着。
“乌拉达金叔叔。”
“啊?”听到主位上的男人唤自己,乌拉达金碗里的酒水被吓得洒出了大半。
“乌拉达金叔叔,你是我父亲的安达,就像是我和沙拉里格的生父一般。”旭烈格尔端起酒碗,“这些年里我们血狄族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没能对您老人家尽孝道。这碗马奶酒就当时我们给您谢罪了。”
“这说得哪里话啊!旭烈格尔侄儿你言重了。”见旭烈格尔给自己敬酒,乌拉达金虽然已经胃里翻涌,也只能硬着头皮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长圣天可以作证,我将你和沙拉里格当作自己的儿子,一直都是记挂在心里的。只是这些年我们水夷族也是困境重重,不能给你们多少帮助,是我愧对你们的父亲……不然今晚也不会让我们叔侄间闹出这样的误会啊!”
听着乌拉达金沉痛的声音,沙拉里格没忍住不合时宜地笑出了一声。
“没事的,乌拉达金叔叔。”旭烈格尔冷声宽慰,“眼下正是我们两族消除隔阂的好机会。”
“旭烈格尔侄儿,我们真要向黑戎族开战吗?”乌拉达金心里不甘。但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旭烈格尔逼得没有退路了。
如果他现在不投靠旭烈格尔,那他要面对的是黑戎、血狄两族的报复。
“是的。今晚我将诸位召集在一起就是为了商讨这件事。
”
***
旭烈格尔从水夷族的王帐里走了出来,天边已经露出一丝白光。
打着哈欠的沙拉里格走到他的身边,“你变了。今晚这些事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
“什么意思?”
“虽然大家都知道旭烈格尔战无不胜,但是他们不知道你其实并不好战。”沙拉里格说,“之所以每次都能打赢,更多是因为你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你觉得我打不下黑戎族?”
“你当然打得过黑戎族。但如果是十年前的你,肯定不会将这件事做得这么狠绝。”
“此一时,彼一时。”
“你真要和科列奇部为敌吗?或许你是被怒火支配脑袋了。”
“沙拉里格,我承认我变了,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旭烈格尔轻声说,“赤儿思的暴行像晴天的一道霹雳将我劈醒了。”
“你说的没错,我讨厌战争,战争让我们失去了父母,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家园。”
“我以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让我们血狄人有东西可以吃,有地方可以住。而现在我发现回避是没用的,即使你不去招惹,那些怀着凶恶之心的人也不会放过你。我们必须主动进击!”
“沙拉里格,我不想你们继续过这种心惊胆战的日子了。”旭烈格尔看向天边初升的太阳,“我想要你们安稳自在得活下去,为此,就算我真的成为你们口中得魔鬼也在所不惜。”
***
感觉到有人靠了过来,林昭昭一下子就睁开了眼。
“是我把你吵醒了吗?”
林昭昭躺在软枕上,望着男人的脸摇了摇头。
虽然他的身心已经极其疲惫了,但他还是无法踏实入睡。
好像一闭上眼,他脑海里就会模模糊糊浮现出赤儿思那张恶心、淫邪的面孔。
林昭昭冲着男人举起手臂。
旭烈格尔也是心领神会将人搂进了怀里。
“一股子腥臭味。”林昭昭的脑袋搭在男人结实宽长的肩膀上,轻声说。
“来得太急,没有可以换的衣服。”旭烈格尔清楚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好闻。他知道林昭昭不喜欢,过来前已经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