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的驿站正在上演瓮中捉鳖,
刺客进了沈逸澜曾住的天字一号房,发现不对劲再往出跑有点费劲,
廊下和房间里突然同时砸下来一些白色粉末,顿时白烟四起,向楼下跳的刺客纷纷被擒,还不等他们自尽,便一掌打晕,
躲进屋子里的,被迷烟迷倒,少数人逃脱外全部生擒。
以防他们自尽,直接运到天字一号房里,撒完的药面不能浪费。
原来,腊月二十九,祝弘懿装成车夫,和王槐商量的计策,年三十木小六去乾韵别院,九姑娘叮嘱的,
王槐带着人搜了刺客身上用来自尽的苗药,将人捆了个结实。
一切等十三爷来了再说。
凤凰城外血流成河,各路支援的队伍被祝弘乾的十万玄甲军一个一个吞下,
站在城头的王鹏看不到远处的战况,喊杀声和号角声听的真切。
他下了城墙骑着马往乾韵别院走,不急不缓仿佛这场战事已于他无关,
他能做的就是,皇帝降罪之前,多喘几口世间的气息。
此时此刻,他内心显得有些悲壮。
心中憋闷,他扣响了乾韵别院的门环。
门房往里禀报,薛护卫接他进了前厅,
两人见礼后,薛护卫问:
“王大人有何赐教?”
王鹏仿佛在悲伤中没缓过神来,坐在官帽椅上发呆。
隔了一会才道:
“可否让沈逸澜出来,本官有些事情要问她。”
薛护卫没有动,如今的状况已无力回天,九姑娘和十三爷也算是修成正果,再见别的男人总是不妥。
“王大人,小王妃身子不爽利,这会歇着了。”
王鹏不死心,长叹一声道:“薛护卫,你不用拦着,王某虽没几日好活,上个折子聊一聊沈家护院的事,还是能办到的。”
薛护卫犹豫了一下,抬头见沈逸澜到了门口,连翘紧跟其后。
“王大人,觉得自己做的孽还不够吗?”
温婉的声音,让王鹏险些落下泪来。
他不敢往声音的来处看,双手插在乱蓬蓬的头发里,
“沈逸澜,本官这次是在劫难逃,或许从接下这次的任务起,就注定了。”
沈逸澜听了石锤的回报,凤凰城外已经是人间地狱,
“王大人百死难辞其咎,和议和的任务有什么关系,脚上的路都是你自己走的。”
王鹏缓缓抬头,满脸的油泥,完全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九姑娘说的对,也不对,凤凰城的守备不去支援海丰县,一道折子,
祝弘乾围城,四方不来支援,无数道折子,
你以为他们为何明知道有来无回一定要来,
这些折子会网罗各式各样的罪名,出兵只是战死,不会连累家人,
有些罪名是诛三族,九族,十族,九姑娘认为皇帝会真的听他们的理由吗?”
察情司待了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皇帝只把人分两种,有用的人和死人。
绣衣使同知来这一趟,便是找个能懂的人说说话,他又叹了口气道:
“本官人在凤凰城,明知道要围着祝弘乾打,而没有去找外援,九姑娘觉得本官有几个脑袋够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