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绷着神经,看向黎知音。
私人飞机上准备了一箩筐的话,也都准备好被她指着鼻子训斥了,甚至还想着如果黎知音哭了要怎么哄。
可她平静得就像激不起波澜的湖面,拿起玻璃杯装着的桃子汽水,咬住里面的黑色吸管,拿着水雾朦胧的玻璃杯,温温柔柔地看着他们。
她又不说话了。
颜觉夏和萧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上前一步,刚想道歉,黎知音却开口:“是谁先挑起的争端?”
另外一道低沉的男音响起:“是我。”
俩人惊讶回眸,撞上萧厉阴沉的眼睛。
萧厉神色凝重:“一开始都是因为我。”
他们怔忪,慢悠悠反应过来,的确是因为萧厉的提问,这件事情才真正被挑起来。
黎知音站起身,拿着杯子道:“把蛋糕拿到卧室,跟我来。”
颜觉夏呼吸一紧,急切道:“知知!”
她转身,一头些许蓬松的卷发衬得她优雅慵懒。
颜觉夏看她这样,心神一荡,戒备看向拿起蛋糕盘子的萧厉:“你们俩——呃——你们俩会不会——”
他吞吞吐吐,脸涨红,很是难以启齿。
黎知音领悟了他的意思,温柔笑起来:“不会。”
萧厉意料之中,扯了扯嘴角。
颜觉夏放心地松了口气。
黎知音笑吟吟地说:“你们现在对我一点魅力都没有。”
颜觉夏:“诶?”
其他人惊愕看向她,她却像一阵风闪进房间:“进来,把门关上。”
萧厉有些不知所措,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进入房间,关上了门。
这卧室应该是主卧,最大最阔,地上还有地毯。
因为是家庭装,所以还有一个玩具木马作为装饰。
他将蛋糕盘子放在桌子上,看向黎知音。
她坐在地毯上,身上恍若没了骨头,懒散靠着木马,跟她养的猫别无两样。
“找地方坐吧。”
萧厉环顾四周,坐在了她旁边的电脑椅上,比黎知音高一大截。
黎知音掀眸看向他:“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能有什么话?不是你要来问我的吗?”萧厉长腿交叠,居高临下睇着她。
萧厉是这里唯一的黑皮,他应该是后天的美黑,肤色是很好看的巧克力色,冷峻五官在这肤色下衬托得愈发高不可攀。
尤其他这种骄傲的姿态下,看起来极其不好接触。
黎知音看他这样,直接转身背对他:“你只有五分钟。”
萧厉一怔,笑了:“你又来这套,黎知音,把人勾来勾去的。”
她不说话,沉迷玩木马。
萧厉生气地看她半分钟,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赵指挥,我大哥就算是没有你帮忙,他也可以正常生活。”
黎知音停下玩木马的手:“赵指挥想把你大哥送进精神病院。”
他笑起来,似乎是嘲笑她的不自量力:“黎知音,我们是平级的,所以你看不到我们萧家的危险性,但在外面萧家不是好惹的,赵岩那家伙要是真有小动作,我就可以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我不会让他有小动作。”
“那我杀了他,我又有什么错?”
她回头,露出像小鹿一样茫然的表情:“我和你做的事情是一样的,怎么你做就可以,我做就不行?”
萧厉一怔,无缘由的怒火又从心头攀上来,沉声道:“你又不是一个杀手,你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三十五楼可以把你摔死,哪怕你有战斗义体你也能摔死,你要是死了,我哥怎么办?”
黎知音懒散靠在木马上,背对着他:“我有自信不会受伤,更何况我能做到我就是要做,我管你们怎么想呢。”
萧厉:“?”
她神色倦怠:“更何况我想怎么对我自己喜欢的人是我自己的事情,别说我帮他杀人,我就是把他宠坏,宠到天上去,都跟你没有——”
萧厉突然从后面过来抱住她!
他身上透着一种淡淡的木质冷香,香气像是缠绕的藤蔓,她腰间一紧,从木马上靠到他怀里,惊讶发现这家伙是个双开门大冰箱。
她感觉她的义体被勒紧再勒紧,所有机械关节都像搭扣一样被他的臂力环环扣起,他古铜色的胳膊隐隐透着暴起的仿真血管,大臂比她小腿都粗!
萧厉痛苦地拥着她,底气没有这健壮的手臂一样有力:“我打算出国了,黎知音,我不想和我大哥和二哥一样。”
黎知音本来想要推开他,听到这话,回眸看向他。
她依偎在他怀里,眼睛睁得大大的,什么都没问,但她的眼神却又什么都说了。
萧厉垂下眼,看她饱满的唇,犹豫一番,像是没有抵抗住本能,视线涣散地俯下身凑去。
黎知音能清楚嗅到他身上越来越近的木系冷香,不慌不忙地扫向他纠结的眉眼。
只要再凑近一点,他俩就能吻上了。
但萧厉的动作很慢,显然非常纠结。
黎知音见他这样,恍惚觉得自己是个不能触碰的禁物,一碰就上瘾。
那就帮他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