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宴朗站在黎知音面前,转身望向众人,神情庄重得像是在宣誓什么:“现在这些人里面,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守夜了。”
黎知音冷睨着他:“没人打算让你守夜,也没人想要让你守夜,你在自言自语地适合些什么?”
黎宴朗:“?”
暗处的萧承噗嗤一乐:“哈!这家伙说话可真有意思!”
萧玦脑袋里闪过一个问号,看向三弟萧厉:“他现在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吗?”
萧厉:“是,他现在好像得了那个黎知音吹捧症,不仅仅潜伏进学校当校医,还拿监控监视人家,在他眼里,黎知音下个楼梯都是天女下凡。”
萧玦:“……”
萧玦把萧承拽走了:“我看我还是明天再来找黎知音,优先处理这个神经病吧。”
萧承:“???”
另一边的黎知音郑重其事地和大家说:“谢谢大家愿意照顾我,但我不需要有人守夜,因为我不习惯跟别人住在一个房间里,你们只需要把我的这些礼物送回到我的房间里就行了。”
大家见她神情严肃,就没有勉强她,直到一个小时后,沈诗怡脱离生命危险,还需要在ICU住着,大家才陆续回家。
但黎宴朗没有。
他执拗地站在病房外面,搬了一把椅子守着。
一直到凌晨两点,他也痴坐着守着。
黎知音躺在病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视线穿过被褥的缝隙,落在玻璃外的黎宴朗身上。
黎宴朗生得好看,剑眉挺鼻,薄唇也显得薄情。
他的俊美是很锋利的,平日里为人从容优雅,不易生气。
只是眼下,他垂头丧气地靠在墙壁上,墨色头发搭着金丝框眼镜的边缘,双手紧握着手机。
有水滴沿着他的眼镜框滴落,吧嗒一下,落在他的手机上。
黎知音一怔。
难怪她觉得这个家伙的呼吸节奏不对劲。
原来他在哭啊。
黎宴朗哭得很沉默,握着手机的骨节用力发白,手臂上的义体衔接处都是紧绷的。
他紧紧咬住牙根不让自己哭出声,透过玻璃窗看向黎知音。
他们在这一刻四目相对。
黎知音的房间昏暗,又缩在被子里,他看不见她的眼睛,以为黎知音睡着了。
没人注视,走廊也空无一人,黎宴朗终于绷不住,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捂住眼睛靠在墙壁上哭。
他手机屏幕朝着外面。
里面似乎是一家五口的合照。
黎无忧和沈诗怡坐在正中间,笑得很甜。
黎宴朗似乎是想到了黎无忧的背叛,懊恼地抓住头发,不断地把后脑往墙上撞。
咚咚咚的闷响一下又一下地透过门传过来。
黎知音:“?”
感觉好像在看人类初步驯服大脑图鉴。
忽然,她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从窗户那边传来。
她心生警惕,捂住口鼻,从被子里拱向另一边。
有人趴在她的窗外,动作娴熟地用热能螳螂刀切开了窗户。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门外忙着磕脑袋的黎宴朗没有察觉。
黎知音顺手抓起枕头旁边的吸入式止痛药揣口袋里,装睡觉。
男人卸了她窗户,爬进她的房间,又用奇怪的喷雾对着她鼻子喷了喷。
黎知音屏住呼吸。
男人趴在床边,轻轻戳了戳她的脸。
她没有反应。
男人确认无误,将她慢慢扯下床,扫了眼外面的黎宴朗。
黎知音也悄悄睁开眼看向黎宴朗。
黎宴朗沉浸在悲伤情绪中无法自拔,还在对着一家五口的照片哭:“我们全家对你这么好,结果你竟然伤害妈妈!我真应该把你杀了!!”
黎知音:“……”
那他倒是杀啊。
不是自告奋勇的守夜吗?
结果现在报复也报复不明白。
守夜也守不明白。
家都被偷了都不知道。
黎知音翻了个白眼,被男人用绳子绑好,带出了病房。
她倒要看看这个傻子什么时候能发现她被抓了。
走廊上的黎宴朗难受得喘不上气,干脆不看照片了。
换了黎无忧和黎知音的那个女人真该死!!
黎无忧更该死!
黎宴朗越想心越乱,怀疑人生:“养了这么多年竟然养出了个白眼狼,我那么疼爱她,她怎么会连黎知音的一个头发丝都比不上?!”
他坐不住,站起身左右踱步:“黎知音连逝去亲人送的一个破旧笔袋都好好护着,她虽然没有人性值,却感觉很重情重义!很有血气!”
“难道说……黎知音的本性不坏?”
“对!她本性肯定不坏!”
“她本身就应该是我们黎家的人,她是我亲妹妹,跟我有血缘关系,她怎么可能本性坏呢?!”
黎宴朗情绪激动,看向黎知音的病床想要平复情绪,却见床上没人了。
?
他推门而入,凉风瞬间扑面而来,卸掉玻璃的窗户赫然呈现在他眼前。
黎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