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院子后面回来,就见厨房里已经冒烟了。
周老太太一拍大腿,完犊子了。
“老三家的,厨房走水了,快快,赶紧的灭火……”
两个人小跑到水缸前,拿起水瓢水盆就开始盛水。
听到动静,明画从厨房里面走出来。
“奶奶,阿娘~”软糯的声音响起,叫停了周老太太和冯氏的动作。
两人呆愣了片刻,透过窗户一看,厨房里面确实是有火,但是好好待在灶洞里面呢。
周老太太和冯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刚才的紧张瞬间荡然无存。
原来她们想多了。
“三丫,你这是干什么呢?知不知道要省着柴火烧,咱家的柴少,可不能浪费。”
周明书是忙得手脚不沾地的,一边煮螺,一边盛备用的凉水,又怕灶洞里面的火太旺盛,把田螺肉给煮老喽。
“奶奶,我在煮螺,咱们晚上吃好吃的,你们忙好了吗?忙好了帮我看着点火。”
周老太太虽嘴上嫌弃万分,但还是听了孙女的话,坐在了灶洞前看火。
这丫头就知道一天天的瞎折腾。
“你看看你一天天忙活啥呢,额头上的伤不疼了?还不如在屋子里老实躺着让人省心。”
“嘿嘿,那多无趣,等我把好吃的做出来,到那时候你再夸我吧。”
冯氏盛了水,洗了洗手和脸,身上这才清爽了很多。
另一个锅子闲着,她便着手准备今日的晚饭。
昨日捡的田螺数量着实可观,一个锅子根本煮不下,周明书是分两次煮的。
这一锅煮好后,她便将它们盛在了凉水盆子里,散热。
然后开始煮另一部分。
没多久,周明琴和周明棋就从田里回来了,净了手和脸才进了厨房。
“大姐,二姐,你们回来的刚刚好,这一盆已经煮好了,走,咱们去撬螺肉。”
周明书端着一个水盆,盆中还放着一个瓷碗。
“看,这个就是螺肉了,把这些螺肉取下来放进碗里,后面的这一串咱不要,这不能吃,只要前头这一节。”
周明琴和周明棋甩干手上的水,拉过来小凳子,学着她的样子,用竹签把田螺厣儿给撬开,然后再把里面的螺肉给戳出来。
这活儿不难干,就是这一盆的羊屎螺,不知道要干到啥时候,不过堂妹既然说这羊屎螺的肉可以吃,她们也馋肉了,累一些未尝不可。
周老太太和冯氏也都好奇的围过来看。
把壳里面的螺肉用又尖又细的签子戳出来再吃,亏三丫头想得出来。
原以为要连壳带肉一起吃的,就算嚼的再细也得豁嗓子。
周老太太的舌尖舔了舔牙齿,只单单咬碎壳这一项,她都不得行呀。
如今这个方法好,不管这螺肉好不好吃,最起码是软的了。
小明画待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冯氏看出女儿也想戳,于是带着她净了手。
于是撬螺大队又多了一个小帮手。
周老太太和冯氏忙着做晚饭,便没插手几个丫头的事情。
周明书把最后的一盆螺盛到凉水盆里后,便着手准备其他的东西。
她找出周老爷子生前用的木锉,把最留的一小盆田螺尾巴给敲掉。
等会儿做个爆炒田螺。
撬出来的田螺肉炒一个水芹菜。
屋后的水池边长了不少水芹菜,可水灵了,随便薅一把就是一盘菜。
可惜良林村的村民都不吃。
然后切了一些姜丝和蒜片,捏了几搓花椒,顺便薅了一把周老太太晒在门缝上的茱萸。
必备香料还算齐整,于是周明书开始洗锅开干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下厨房,但却是第一次这么像模像样的当厨娘。
一旁准备饭菜的冯氏觉着自己都有些多余,碍着三丫头事儿了。
干完手上的活儿立马就去一旁撬螺肉。
灶口的周老太太就看着三丫前前后后的忙活事儿,她倒要看看这丫头能炒出什么好菜来。
周明书屋里屋外跑着,把爆炒田螺全部下了锅才算完事儿。
“三丫,你这放的是啥?我怎瞧着是茱萸呀?”
看着一些不熟悉的香料扔进去,周老太太吓了一个哆嗦,那是用来辟邪祈福的,这孩子啥也不懂竟然往锅里扔,要是吃出点什么毛病可如何是好。
“奶奶,是茱萸,不过这个也算是香料,我见过人家吃过,说味道好,可以去腥的,我放的少,你放心吧。”
周明书胡说八道一通,竟真的把周老太太给按下了。
茱萸自古就有辟邪的作用,能当成香料吃也算还能接受,毕竟艾草也有此类功效,周老太太便没有多想。
没过多久,周明书便将其他的几种调味料都加了进去,还放了一把洗干净的水芹菜根。
竟都是一些周老太太没吃过的东西。
而且锅里还飘出来一些奇怪的味道,虽然闻起来香香的,她有些想吃,但仔细一想,这玩意儿肯定有毒!
俗话说的好,越是鲜艳的东西就越是有毒,这个羊屎螺菜也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