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黟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还有水龙头滴水的的滴答声,如魔音一般,响在耳旁。
烦躁翻身坐起,入目是一间狭窄的宿舍,靠墙两边放了四张铁架子穿床,上下两层,铁杆上锈迹斑斑,床上隆起一个人形弧度,枕头凹下去一块,却没有人在上面。
靠墙的两张床之间,有一排从上到下的柜子,一排四个,另外一边墙也是同样的布置。
八张床铺,八个柜子,一个活人。
“哒哒哒……”
门外走廊有脚步声路过,丁黟却没有听到呼吸声,一丝也没有,像是空气飘过。
在床铺上坐下来,脑中没有出现剧情。
丁黟愣了一瞬,果断跳下床,打开房门。
走廊里,一双红色绣花鞋在前面跌跌撞撞跑着,脚步凌乱,后面跟着几双男式布鞋,凶神恶煞。
没有人影,鬼影也无。
丁黟抱着手,倚靠在门框上,饶有兴致看着几双鞋在走廊,来来回回跑了一趟又一趟。
这地方看起来是一处高中宿舍楼,对面宿舍门牌上,贴着高三(六)班的字样。
空无一人的走廊,空无一道呼吸的宿舍,逃命的绣花鞋,看戏的丁黟。
组成一幅诡异的画面。
宿舍没有卫生间,丁黟朝着滴水的房间走去,走到长廊尽头,拐弯的地方,是一间宽敞的洗衣间,有三个宿舍那么大,洗衣间里面,是厕所。
两排蹲坑,一面靠墙,用砖和瓷砖分割开。
没有门,只在前面加上一道横着的矮墙,矮墙两端开口,供人进出。
滴水位置,是靠窗最后一格厕所,冲水阀开关处,一滴滴浓稠鲜红的液体从中浸出,凝聚成团,一滴滴滴落在地板上,紧接着消失不见,唯有地板回应的叮咚声响。
丁黟抱着手,靠在门框上,幽幽感叹:“不讲卫生。”
灵异事件,为何总少不了厕所这一环?
都灵异了,能不能讲讲个鬼卫生?厕所,不恶心吗?
还没吓到人,先恶心个鬼?
死都死了,还和自己过不去。
陷入污浊之地,到底是要吓人,还是想恶心鬼。
“哗啦啦!”
冲水阀自动冲水,流出来的却是红色的浓稠液体。
丁黟就站在那里看着,一动不动。
吓唬谁呢?
“脏了!”
话落,水停,滴答声消失。
走廊里的哒哒声靠近,一双红色绣花鞋冲入洗衣房,从丁黟脚边迈过,冲入厕所,到墙边后,停在那里不动。
“唉!”丁黟长叹,“好无聊,好歹来个魂也行。”
丁黟没看到,红色绣花鞋听到这句话后,哆嗦了一下。
无聊打哈欠,丁黟上前,拎起绣花鞋,走出洗衣房。
洗衣房外,三双男士布鞋排成一列,丁黟出来时,产生一种错觉,它们,好像想逃。
脚尖轻轻踢了踢其中一双。
“活的?”
布鞋滚了两滚,规规矩矩站好。
“还真听得懂话呢。”
哒!
哒!
哒!
硬底皮鞋与地面接触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三双布鞋肉眼可见的慌了,队列变得不整齐。
正常人听到这脚步声,应该是恐慌的。
丁黟没有,她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半晌后,一双擦得锃亮的黑色男式皮靴映入眼帘。
明明只是一双皮鞋,却走出千军万马的气质。
“真好玩,这是你们老大?”丁黟低头笑着问。
三双布鞋瑟瑟发抖,如同狗腿子般,点头哈腰靠近黑色皮鞋。
丁黟手中的红色绣花鞋,颤抖着想逃,丁黟拽住不放,甚至恶劣将其扔向黑色皮鞋。
啊!
红色绣花鞋在接触到黑色皮鞋后,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蹦三尺高,紧接着一溜烟撞入墙壁,消失不见。
丁黟上前,一脚踩在黑色皮鞋上,脚掌碾了几下。
皮鞋变形。
丁黟抬脚,它如受到惊吓的小媳妇,蹦跳着离开。
慌不择路。
“呵……”
丁黟回到最开始的宿舍,跳上床,被子一盖,开始睡觉。
门外安静如斯,宿舍内,只有丁黟熟睡的呼噜声。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没有早操铃声,没有上课铃声,没有宿管叫起床拼命吹奏的哨声,丁黟睡到自然醒,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作为学生,当然学习为重。
丁黟爬起来,用半分钟洗漱完毕,装模作样拿上一本书,按照宿舍门上的标识,走进对应教室。
高三六班。
靠近教学楼,郎朗的读书声。不像是高中的课堂,反而更像是小学课堂。
白日的校园,脱离夜里的阴森恐怖,丁黟却有种自己与其格格不入的错觉。
这种感觉,在推开教室门后,变得分外清晰。
好像,不正常的是她。
后面的黑板上用三色粉笔重点描绘有“高考倒计时”,下面是三个白色粉笔字:185。
前面黑板正上方,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