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修端抿着嘴笑,拉着疲惫的蔡湘,嗬嗬往上爬。
从山脚到云台观,有几千道台阶。
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山路难走,名气不大,香火不旺。
蔡湘的小短腿,还没有蔡修端有力,不好意思去拖累两个老人,只能任由七岁的豆芽菜拖着,有一脚没一脚的爬着。
前世蔡湘是个社畜,体力着实一般,这辈子蔡湘去过最远的路也就是镇上。
今天,她先是坐了一上午驴车,屁股癫成八瓣,头一次认识到晕车的难受,接着是烈日下的登山运动,差点没给她送走。
丁黟一直在暗中观察蔡湘,见她一直在咬牙坚持,满意点点头。
胆子小就小一点吧,至少韧性足够,怕就怕左挑右挑,一点优点挑不出来。
在蔡湘快要晕过去的前一刻,丁黟放下包裹,喊道:“好了,修端,带着你二姐坐下来休息会,吃点东西。”
从包裹中拿出三个饼,蔡明贤一个,两个孩子一人半个。
从蔡明贤背篓里拿出碗和水壶,倒出四碗水,每碗水里滴两滴灵泉水。
“喝吧,喝完就不累了。”丁黟示意,轻声哄着两个孩子。
蔡明贤撇嘴,端起一碗水,细细品着。
有儿子有孙子后,他在妻子那里,地位是越来越低,现在还加上一个孙女,更加没位置。
“谢谢奶奶,奶奶也喝。”
“好孩子。”
蔡明贤几次想拉着丁黟讨论,灵泉哪里来的,丁黟都推脱不能说,要见到云远道长再说。
事实是,丁黟懒得说第二遍。
蔡明贤的心,像是被猫抓一样,痒痒的难受,喝完水,吃完东西,他就迫不及待继续爬山,想要赶紧见到云远道长,知道他是不是有那个资质,可以比丁黟厉害。
丁黟随意扫了蔡明贤一眼,看透他眼底的小心思,也不多言,就是不动。
蔡明贤悻悻坐回去,恶狠狠盯着两个孩子,在蔡湘和蔡修端疑惑抬头瞬间,目光讨好,转向丁黟。
“娘子,歇息够了吧,是不是累了,来,包裹给我,我来背。”
话落,丁黟顺手将包裹甩到蔡明贤背篓中。
蔡明贤脸一黑,他就是说说而已,娘子是越来越不疼他了。
来到云台观,刚上完香,蔡明贤就拖着丁黟去找云远道长。
云台观占地面积不大,香客也是附近的老百姓,平时很少有人来。
老中青少四代道人,只有五人。
拜托人照看两个小的,丁黟随着蔡明贤往后殿走去。
“居士尽管去,两个孩子自有小道看着,不会有事。”
都是熟人,熟人好说话。
云远道长没有在道房中,而是在后山石头上躺着晒太阳,悠闲模样,看得蔡明贤阵阵牙酸。
“见到云远道长。”云远道长虽说收他们为俗家弟子,两人却不需要称呼他为师父。
“你们来了。”云远道长掀开一只眼,懒洋洋回应。
转头,只见丁黟身上散发出阵阵金光,刺激到云远道长双眸,他下意识闭眼,猛然张开,瞪大眼睛,盯着丁黟方向。
“你……”云远道长翻身站起来,几步来到丁黟面前,动作一气呵成,看着是有点真功夫在身。
“你……”围着丁黟打转,云远道长眼中闪过一丝敬意,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
“见过居士,不知居士前来,所为何事。”云远道长施礼,炯炯有神望着丁黟。
蔡明贤在云远道长过来时,就被拨弄到一边,他看着平日里谁也看不上的云远道长如此模样,顿时挺直胸膛,与有荣焉。
丁黟俯身回了一礼,激动道:“见过云远道长,我按照道长所授道法修炼,如今终于有成,特备薄礼,来感谢道长大恩大德。”
云远道长怔住,拼命回忆,他到底传授给两人什么高深道法,才令人有如此奇遇。
那闪瞎人眼的金光,如果没看错,和古籍里记载的护体金光一模一样。
护体金光怎么来,唯有大毅力者,大机缘者,道法高深者才可拥有。
那些传说,早已湮没在历史中。
据他所知,他没有在现实中遇到一人。
回忆来回忆去,云远道长发现,他只是看在香火情上,给两人一份最基础的道法入门功法,每个道观烂大街的东西,为云台观留住两位忠实的香客。
想到这,云远道长瞪大眼睛,指着丁黟,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你…岂不是…老道说…”猛然凑近丁黟,云远道长低声问,“这么说,你岂不是天才。”
比他活了八九十岁还要天才的天才,比他遍阅观中秘籍还要厉害百倍。
丁黟但笑不语。
云远道长突然出手,掌风凛冽,旁边蔡明贤骇然,破音大吼:“快闪开。”
只见丁黟岿然不动,淡淡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轻描淡写接下云远道长这一掌。
云远道长脸色涨红,在离丁黟面部一个手臂的距离,不得寸步。
蔡明贤跌跌撞撞跑过来,一把推开云远道长,张开手,站在丁黟面前,闭着眼睛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