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贤说不下去,他怎么觉得这话像是自己说自己。
“哼!”蔡明贤甩袖,不想和两个糟心儿子说话。
“???”蔡安康捂着头,暗暗呼痛,这一巴掌,是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父亲打的?
蔡安康的视线,来回在蔡明贤和丁黟身上转,“所以,云远道长不是骗人,是真的有几分本事。”
望着一袭青衫,越发仙风道骨的丁黟,蔡安康抬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早知道,我也去添点香油钱。早知道云远道长是个有本事的,我当初就不应该拦着。”
“我是亲儿子,娘应该不记得我当初偷偷摸摸吃掉祭品的事情吧。”
当时蔡明贤和王青要去探望云远道长,还想去三清面前拜拜,准备了不少祭品和香烛。
蔡安康领着弟弟妹妹,偷偷将祭品给吃了一部分。
因为饿啊,家里喝稀粥,还让云远道长来家里打醮,花出去不少银子。
蔡安康气不过,又不能明说,只好使了点小手段,带着弟弟妹妹饱餐一顿。
被抓到后,振振有词,将所有罪责揽在身上,气得蔡明贤拿着戒尺狠狠揍了一顿。
丁黟携带着满身金光,吩咐家里几个孙子。
“修伟、修鸿,打开门!”
“好的,仙女~奶奶。”
蔡家院门打开,丁黟身着青衫,挽着道士头,一根木簪固定住,一身金光,缓缓出现在村民面前。
“王婶?”
“王奶奶?”
“仙人是王婶!哈哈,侄儿吴大,拜见王婶。”大嗓门吴大,在其他人还没回神的时候,已经利用天生的优势,扑到丁黟脚边,没多余的话,三拜九叩,砰砰磕着响头。
一人带头,其他人跟着反应过来,连锁反应一般,纷纷跪倒在地。
不远处,一群蹒跚的老头,在自己孩子扶持下,颤颤巍巍而来。
丁黟露齿一笑,“不用多礼。”浮尘轻轻扫过,一股好闻的清香,撒到跪着的所有人身上。
雾化的灵泉水。
接触到这股清香的人们,神情一顿,感觉身体有使不完的力量,磕头磕得更加响亮。
蔡家人随后齐齐走出来,两边站着的人,彼此对望。
蔡家一个个挺直胸膛,神情激动,充满骄傲。
另一边的,是村里的掌权者,当初蔡家卖地,就被他们打压。不能卖给外人,只能卖给村里。
这条没问题,关键他们压价,本来十两银子一亩的上好水田,直接压到七两。下等田地,直接半价,和强抢有什么区别。
蔡家和他们一向不对付,或者说,蔡家先祖出息,惹人嫉妒。蔡明贤又是独生子,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家室没有败落还好,一旦败落,那群人的嘴脸,比茅房里的蛆还令人恶心。
那一段时间,是蔡家最难过的一段时间,蔡明贤和王青,才会将目光转移到虚无缥缈的修道上面。
只是苦了几个孩子。
随着几个孩子长大,蔡明贤退下来,不再继续科举,蔡家才一步步重新好起来。
丁黟身边,蔡明贤高高仰起头,望着对面的里正一大家子,当初抢的最凶的就是他家。
曲洼村里正一职,一向都在他家流转,仿佛世袭一般。
现任里正,前任里正,前任里正的兄弟,侄儿侄孙儿子孙子等等,浩浩荡荡,来的起码有二三十人。
最后到的人,没有获得雾化灵泉水的机会。
蔡明贤皮笑肉不笑,拱手道:“齐叔、齐兄,还劳烦你们前来,实在不好意思,拙荆一不小心,整出这种事,实在不好意思,拙荆现在不便,老夫向诸位赔个不是。”
不知道只觉得蔡明贤在道歉,知道的只觉得蔡明贤脸上的笑,格外刺眼。
“哎呀老婆子,你看看我,我腿不疼了,刚才,一定是王婶给我们赐福,我要谢谢王婶。”
干瘦的老头阳大山,踢了踢自己的腿,向大家展示,噗通一声,跪下来结结实实磕了几个响头。
这一行动,唤醒其他人,几个身有痼疾的人纷纷站起来,活动胳膊腿,这一动,就发现,往日总是疼痛难忍的关节,现在竟然变得轻松舒适。
“啊,是真的,真的好了。谢谢王婶!”
里正一家,气得眼睛都红了。
慢了一步,就慢了一步,这种好事竟然降临在泥腿子土鳖身上。
世袭的里正,在曲洼村村民面前,向来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好东西是他们的,吃肉也是他们的。
如今,一群村夫村妇都得到好处,偏偏落下他们。
“咳咳!”里正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
蔡明贤一见他那样子,拉着丁黟,闪回院内。
“娘子,大早上就出来给大伙赐福,应该累了吧,快,回去歇会。乡亲们,我也不留你们,散去吧,蔡家还在村里住着呢。”
院门在众人面前关闭。
蔡家宅子,是祖宗留下来的,当初的地卖的差不多,唯有祖宅没动,保存完整。
里正不是不想出手,只是得到蔡家资助过的读书人还有几位在世,不敢动而已。
丁黟被拉回院子,蔡明贤眼巴巴看着她,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