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代萱呆愣当场,眼泪如同断线般滴落。
丁黟没管她,去看望西门语,西门语躺在床上,门窗紧闭,因为身体太弱,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药渣味。
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丁黟叹口气,轻手轻脚出去,吩咐人好生照料。
祝代萱还坐在原地微动,丁黟再叹口气,说道:“西门伦和人伏击我,我已不会再认他为兄长,逍遥山庄这么年都是我在打理,须有我一份,你要是想留下,没人会赶你走。你要是想走,也可以离开。”
“语儿怎么办?”祝代萱哭泣出声,瘫软在椅子里,眼神悲伤无神,似乎被抽走精气神。
“语儿?”丁黟又叹气,今天叹气有点多啊,以后可不能这样,不服,干他丫的,叹气太烦人,太难过。
“语儿的情况,你不知道么,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西门伦的消息,不要让语儿知道,你也要振作起来,不要让语儿看出来,惹她伤心。”
闻言,祝代萱从小声低泣,变为嚎啕大哭,像是死了丈夫一样。
西门伦,活着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丁黟不懂,为何祝代萱还会对西门伦有期待。即使他们当年真心相爱过,也不过是短短的一段时间,因为老庄主插手,西门伦就变心,变心归变心,不妨碍他去睡人家。
好像,西门依心也是一样,对西门伦有亲人滤镜,直到死,才真正看清别人的嘴脸。
祝代萱也是个可怜人,希望她不要辜负自己的信任。
丁黟一步一叹气,心情不爽的走出院子。
逍遥山庄很大,占地上千亩,建筑鳞次栉比,井然有序。
丁黟走过一座座院子,来到正堂大厅,逍遥山庄的长老管事已经等候在此,除了外出未归的几位,其他人尽皆在座。
丁黟直接走上前,坐到主位上,不出意外看到在场之人或诧异或不解的目光。
之前,西门依心一向都是坐在主位下首的位子,以示对西门伦的尊重。即使西门伦从来不耐烦管理逍遥山庄,还是牢牢占据逍遥山庄庄主的位置。
“西门伦背叛逍遥山庄,入赘白临城蓝家,如今已不配当我逍遥山庄庄主,往后,庄主之位由我继承,谁赞成?谁反对?”
丁黟言笑晏晏,张嘴就来。她没说错,西门伦停妻另娶,未曾告知逍遥山庄,连婚礼都是在白临城办,不是入赘是什么。
“小长老,不妥,”刚说完就有人站出来反对,丁黟一看,哦呵,西门伦的人,此时不收拾,还待何时。
小长老,是山庄众人对西门依心的称呼,西门依心在逍遥山庄,并没有确切的职务,老庄主在时,其他人称呼她大小姐,老庄主不在,大小姐的称呼也不适合她,就有了小长老的称呼。
丁黟看来,小长老这个称呼多半是调侃和讽刺。
所以,她不要。
袖子一挥,反对的人纷纷被甩出去。
“请叫我庄主,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气势全开,一群人在丁黟的压制下,宛如狂风骇浪里的扁舟,摇摇欲坠,随时可能侧翻。
“三长老五长老八长老对本庄主无礼,予以撤职。王管事张管事李管事等万管事行事有误,即刻起,撤销管事职务,两天之内,离开逍遥山庄,逾期不走,逍遥山庄按照背叛者处理。另外,二长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先行顶上空缺的职位,副手行副手上,副手不行,直接从其他地方调。”
丁黟懒得一步步和他们玩,直接一步到位,将偏向西门伦的人拔除,剩下的不是中立派,就是亲近西门依心的人。
她倒要看看,西门伦如何回到逍遥山庄。
“四长老,通令江湖,西门伦因背叛逍遥山庄被逐,以后不允许西门伦打着逍遥山庄的名号行事,如果他们要人,出事后逍遥山庄概不负责。”
四长老站起来,问道:“庄主,通令如何写,是不是太高调了?还有,西门伦背叛的理由怎么写,入赘是不是太丢脸?”拥有偌大的逍遥山庄,逍遥山庄即使在一年一年的走下坡路,那也是江湖前十的势力。
庄主选择入赘,不就是将逍遥山庄所有人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嘛。
“照实说,逍遥山庄不怕丢脸。”丁黟扫视全场,一字一顿的道,“逍遥诀,我已修炼到第九重。”
哗啦啦,全场哗然。
“庄主,此言当真?”
“如假包换。”
坚定站在丁黟这边的,已经兴奋得不知所以,中立派开始摇摆。站在西门伦的那方人马已经慌了。
根据江湖记载,逍遥山庄先祖当年是如何威风,如何一统江湖,凭一己之力,压得其他门派喘不过气来。
先祖号称甲子荡魔,不说江湖,连朝廷都得供着他,不敢得罪。
那是逍遥山庄最辉煌的时日,江湖以逍遥山庄为尊,要举行武林大会推选盟主都需要前来逍遥山庄请示。
先祖手段了得,为人正派,既有金刚怒目,也有菩萨低眉,老祖仙逝后,逍遥山庄遭遇一定程度的打压,也有人暗中护持一二,逍遥山庄又接连出现几位泰斗级别的人物,才能一代代传下来,即使拉胯如此,还是牢牢占据江湖前十的位置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