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祎笑道:“张叔,我滴个亲叔唉,咱醒醒好不?你也就是个副院长,可人家二马虎的爹,接的那可是万书记的班,怎么着也是张叔你的领导,根本谈不上搭班。”
被奚落了一通的张宇琦不怒反乐,臭小子就这尿性,跟他单独在一块时总是没大没小口无遮拦。
这也证明了臭小子对他张宇琦确实没设防。
“我说件关于冯德才的故事给你听,听完了,你就明白我为什么不愿意同他搭班子了……”
张宇琦喝了口茶,冒了口烟,打了下腹稿,随后娓娓道来。
“我是恢复高考第二年考上彭医的,你是知道的,七七,七八,以及七九,这三届的大学生年龄跨度非常大,年纪小的也就十八九岁,但年纪大的,二十八九也不稀罕,我算是同学中的中不溜,高考时刚满二十二周岁。”
张祎听得有些迷糊,这跟二马虎的爹有個毛的关系呀。
“我们这届同学中有很多结过了婚,我就是其中一员。”
张祎点头表示知道,张宇琦家的公子今年刚参加完高考,推算其出生年份应该是八零年前后,那会儿,张宇琦正在读大三。
“当时我们班有个女同学,在知青点时不光结过了婚,还生了一个娃,但入学后没多久就爱上了一位男同学……”
张祎瞪大了眼睛,打趣道:“那位男同学不会是张叔你吧?”
张宇琦笑道:“你张叔现在都四十多了,依旧是玉树临风,更别提当年了。可是呢,你婶子得知我考上了大学,立马就向单位请了假,逼着我举办了婚礼。后来入学报到时,她还穿着一毛二的制服亲自把我送进了学校。彭医就那么屁股大一块地方,她领着我上午转一圈,中午再转一圈,两圈转下来,学校里的同学老师,你说还有哪一个能不知道我是个……唉!”
张祎差点把口中茶水喷了出来,方总经理的手段果然了得。破坏阿米蛮的婚姻那可是犯罪,明知故犯,则罪加一等。
张宇琦幽叹一声,感慨道:“可怜我五年大学啊,过得就跟个苦修僧人似的,连做实验的小白鼠,分给我的都特么是公的……”
张祎一个没忍住,发出了噗的一声,面前茶几顿时湿了一片。
张宇琦皱着眉头,拿起一张纸巾,慢悠悠擦了下自己的面庞。
“别打岔,咱接着说正事。”
张祎翻了个白眼,心说,你个老家伙不瞎扯,我又怎么喷出这口茶水呢?
“我那个女同学的事,终究还是被辅导员知道了,根本没得商量,直接给那位女同学扣了顶道德败坏的帽子,并给予了开除学籍的处分决定。”
张祎被惊了个瞠目结舌。
“那时候的辅导员有那么大权力吗?”
张宇琦点头应道:“我们刚上学那会,还叫政治辅导员,可想而知有多牛叉了。”
张祎怔了下。
那时候他才三岁多,尿尿和泥的游戏玩起来都挺吃力,更不用说如此高深的事情了。
但张宇琦的话锋所指,张祎还是能意会得到。
“你们的那位辅导员,就是现在的冯副书记,对吗?”
张宇琦回应了一声苦笑:“入了学,却被学校开除,也就没了再次参加高考的机会,我们那位女同学不得已,只能回去原先的知青点。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点破事终究还是传到了她丈夫的耳朵里,一个女人哪里受得了那么多的唾沫星子……
隔了一年,我们那位男同学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偷摸跑去看她,可那时,她坟头上的草都长到一拃多高了。”
张祎陷入了沉默。
“我们那位辅导员错了吗?我不敢评判。”
张祎不由想起了医学院学生处的鲍永大处长,这老几跟那冯副书记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白天查逃课,晚上逮迟归,考场抓作弊,校外捉恋爱……每一件事你都不能说他错,但他做的所有事却是那么的讨人嫌,严重伤害到了同学们的感情。
对母校的感情。
张宇琦又点了支烟,接道:
“如果你还做不出决定,那我再跟你说件事,九年前发生的故事你是知道的吧?”
张祎点了点头。
“八四级的同学有四分之一没拿到毕业证,小一半的人或多或少在毕业分配上受到了影响,这些,也都是拜莪们当年那位辅导员所赐。”
张祎似乎有点印象,学生处在鲍大处长之前,上一任的上一任就是姓冯。
“该说不说的,我都说了,该怎么做,你心里想必已经清楚。行了,你司机回来了,送我回家吧。”
张宇琦站起身来,冲着刚进门正在四下张望的田小强招了招手。
张祎没动窝,待田小强走过来,吩咐说把张副院长送回家后就可以休息了,他还有点别的事,办完后打车回家就好了。
张宇琦没过问,叫来服务员,把桌上的一壶茶记在了老婆的账上,随后同田小强出了宾馆大堂。
张祎愣了会儿神。
张副院长要求他做的事并非出于私心,这样的一位冯副书记来了附院,对附院未来的发展肯定会起到负面作用。
钟院长在,肯定能镇得住他,能把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