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睡的人叫不醒,其实是个错误的说法。
一个大比兜扇过去,看他还能不能装得下去。
再不行,对准屁股扎一针,不嗷唠一声跳起来跟人干仗才怪。
真正叫不醒的是那种出现了意识障碍处在昏迷中的人。
比如这鲍大处长。
张祎说了那么多,全都是同学们心里的呼声,但听到了鲍永的耳朵里,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醒不过来。
不过,张祎也不存在整顿彭医风气的雄心壮志,医学院又不给他发工资,操那份闲心干嘛。
喷完拉倒。
陶彩蝶买了两大袋水果回来时,张祎已经爽够了,送走鲍永后,正躺在输液椅上假寐。
“老大,医院出事了。”陶彩蝶顾不上先放下水果,一头扎进细胞回输室,急切向张祎汇报。
张祎闭着眼慵懒回应道:“是死人了还是塌房了?”
“比死人塌房还要严重,我刚才去买水果,路过门诊部时听到了一则谣言,说张副院长有生活作风问题……”
嗯?
张祎蹭的一下从输液椅上弹射坐起,阔以啊,张副院长,还是蛮有魄力的嘛。
“你还听到了什么?”
陶彩蝶神秘兮兮道:“她们还说,张副院长在港城养了一個小情人,去年的这个时候,还领着他那个小情人去医院打了一次胎。”
张祎乐了。
“那你有没有听到她们说起张副院长那个小情人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子呢?”
陶彩蝶摇起了头。
“没,我是偷听来着,那俩阿姨聊着聊着就进了化验室,我又不敢跟进去。”
张祎颇为遗憾叹了口气。
医院像这种八卦传言多了去了,尤其是外科医生,身上要是不沾点绯闻什么的,都特么不好意思晋升副高。
没名没姓捕风捉影的传闻,最多两天就会失去传播动力,最终不了了之。
没劲。
接着睡觉。
……
周六下午不用上班。
赵开明在家吃过了午饭,看了会儿新闻,觉得挺无聊,于是便叫上了老婆,出门下楼打算去医院对面展览馆逛逛。
展览馆那边举办了一场错季皮草展销会,听说一件真皮上衣才要六百多块。
穿过医院时,刚好遇到了一个邮局投递员,赵开明也是嘴欠,随口问了一句有医院纪委的信件吗。
投递员手脚麻利的翻看了一遍,还真就拿出一封挂号信。
赵开明接过来看了眼信封,心中顿时生出了不详预感,但凡这种地址不详且字迹故意歪扭的信件,基本上都是举报信。
朝路边挪了两步,赵开明撕开了信封。
看了一眼,愣了半分钟。
老婆很有经验,见状冲着赵开明挥了挥手,一个人去展览馆了。
赵开明则转过头来,急匆匆向行政楼走去。
到了三楼没停下,直接上了四楼,敲响了钟院长的办公室房门。
一般周六下午,钟院长都会留在办公室里练书法,要到下午四点钟以后才会下班回家。
钟辉练字时不喜欢被打搅,怎奈外面的人一边敲门一边还报出了名号。
“钟院长,我赵开明啊,有急事要跟你汇报。”
能有什么急事……钟辉小声嘟囔了一句,放下了手中毛笔,走过去为赵开明打开了办公室房门。
“钟院,我也不想这会儿打扰你了,可这事……”
赵开明抽出信封中的内容,递给了钟辉。
“事关张副院长,我不得不第一时间向你汇报。”
信封里装着的是一份门诊手术知情同意书的复印件,钟辉看了一眼,眉头立即紧缩起来,脸色同时阴沉下来。
把赵开明让进屋,请到沙发上坐下,钟辉低沉着嗓音问道:
“开明,这事你怎么看?”
赵开明道:“这封挂号信虽然是从港城寄出来的,邮戳地址也能证明这一点,但我感觉寄信的人理应是我们医院的内部人员。”
钟辉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你觉得这份知情同意书的真实性有多大?”
赵开明道:“知情书显示是港城第一医院,是真是假,一查便知,所以我觉得举报人不可能拿一份假的手术知情同意书来搞事。”
钟辉陷坐在沙发上,揉起了两侧太阳穴。
但见钟院长久久不语,赵开明试探性问道:“钟院,要不要给张副院长打个电话先通下气?”
钟辉没作答,也没做任何肢体反应。
沉默了好一会儿,钟辉似乎终于想明白了,脸上的氤氲消散了许多。
“用不着事先通气,我估计啊,这会儿有关张副院长的艳闻已经在医院传开了……这位举报人可谓是用心良苦啊,卡着礼拜六下午的点搞事情,不就是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嘛,那就顺着他的心愿好了。”
赵开明一时没能搞懂钟院长的用意,扬起手中信封,问道:“那这封信……”
钟辉淡然一笑,指示道:“就当邮递员把信塞进了你办公室的门缝,你赵书记周六下午不上班,周日也休息,只能到周一一早才能看到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