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三刻,张祎才不紧不慢带着陶彩蝶晃悠而来。
一早,妇产科那边送来了三根脐带,单靠陶彩蝶一人,估计要忙活到过了午饭的点。
而张祎答应过陶彩蝶,要在永合豆浆开业的第一天,带她来尝个鲜。
所以,张祎也只得亲自上阵,四只手相互配合,尽快把那三根脐带处理完毕。
店内,早已是一座难求。
叶宇迎上来抱怨道:“你怎么才过来呀。”
张祎耸肩撇嘴,叹道:“没办法,责任在肩,我必须以人民生命健康为重……”
叶宇翻了个白眼,你可拉倒吧,兄弟我迎上前来,你以为是迎的你?
“彩蝶妹妹,跟宇哥来,想吃什么随便点。”
肚子里的馋虫作祟,此刻面前的叶老板也没那么讨人嫌了,陶彩蝶没犹豫,欢快跟随叶宇而去。
张祎愣在了原地。
吃货!
你的原则呢?你的底线呢?
店里各式小吃并不适合喝酒。左边白色方阵中,一帮局处科虽然吃的赞不绝口,但同时吃的也相对匆忙。
不少人中午还有场,得赶紧吃完赶紧走人。
张祎替代了叶宇,守在门口同这帮领导一一告别。
右边黑色阵营,也没久留。
这种小吃类餐饮,对他们来说虽然味道很欧凯,但没得酒喝总觉得提不起兴致。
同样是草草吃完,同门口的张祎依次告别。
只有马宝麒留了下来。
待那帮江湖大佬走了個差不多,马宝麒将张祎叫到了身边,关切问道:“我听你们张院说,你老爸从银行出来做起了房地产生意?”
“嗯,开了家公司叫坤鹏地产。”
马宝麒点头接道:“我刚跟盛建国聊了几句,他工作有调整,不下县了,调去了新区做书记……”
张祎嘶了一声,人生总是悲剧多,好不容易替老爸抱上的一条大腿居然这么快就没了。
“盛建国跟我说,他调去新区后,第一把火就要烧在丽苑新村这个项目上,你老爸应该知道丽苑新村是怎么一回事,但你可能不太清楚……”
当即,马宝麒把华夏地产老板葛青山是如何得罪他的事情,讲给了张祎听。
起初,矛盾并没有多大,无非是拆迁时遇上了俩钉子户。
葛青山的华夏地产这两年在彭州发展的很顺利。正所谓事顺人必狂,葛青山没把当地大哥薛八斤的话当回事,愣是用暴力拆了那俩钉子户的老房。
薛八斤为此事跟葛青山掰过几次腕子,但丁点便宜也没讨到,无奈之下,只好求助于马宝麒。
按马宝麒的意思,双方各退一步得了,薛八斤那边不必咬死口至少一百万,葛青山也不能只掏个十万二十万的寒碜人,两头折个中,作价六十万,以后大家见面还是朋友,还可以坐在同一张桌上喝喝酒。
可是,葛青山竟然连彭州唯一爷的面子也敢不给,一口回绝了马宝麒的从中调和。
这下,可算是惹毛了马宝麒。
随后半个月,大批黑白无常频繁出动,丽苑新村开发工程无奈停工。
葛青山这才知道害怕二字是怎么写的,托了好多人向马宝麒求情,并传话给马宝麒,只要马爷高抬贵手,他愿意出三百万赔礼道歉。
可三百万对马宝麒来说又算得了多大点一笔钱呢?
远不够这位道上唯一爷的一颗唾沫星子的价值。
这么说并非夸大其词。
马宝麒连房地产这种暴利生意都看不上,可想他操持的买卖有多赚钱。
“我只是想把葛青山赶出彭州,并不想让丽苑新村荒废在那儿,刚好建国老哥调去了新区,给了我下坡的台阶,现在就差了个接盘的房地产公司,你回去问问你老爸,看他愿不愿意接手。”
丽苑新村就在辣子村附近,张祎上次带林若溪去吃饭,曾路过丽苑新村那片停了工的工地。
好大一块地,光是一期工程便计划有十二幢四个单元的七层居民楼。
“我爸的坤鹏地产刚起步,恐怕没得那么多的资金吃下那么大一个项目……”
马宝麒笑了。
“不过几千万而已,只要你老爸不怕辛苦,愿意帮我这个忙,这笔钱我借给他。”
马宝麒操持的生意可不是放高利贷,拿他自己的话说,干那种缺德生意,将来是会遭报应的。
张祎晓得马宝麒的主营买卖,这位唯一爷,几乎垄断了彭州的煤炭市场。
彭州矿务集团年产量高达一千两百万吨,计划内和计划外产量各占一半,而计划外的六百万吨煤炭产量,则被马宝麒一吨不剩全部拿下。
煤炭利薄,一吨也就能赚上个五六块的纯利润。
这只是出,还有另一半的进。
彭州三大火力发电厂,一年所消耗的煤炭至少也要有个千万吨。
这上千万吨的煤炭需求,八成以上的供应合同,都握在了马宝麒的手中。
虽然这些利润还要进行二次分配,但马宝麒得到的总是个大头,所以对他来说,拿个三五千万出来,根本就是毫不费力。
张祎可不是个不识抬举的人,马宝麒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