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距离附院仅有一点八公里的段庄广场发生了一起严重车祸。一辆满载大巴车被一辆闯红灯的泥头车撞在了腰眼子上。
总值班张宇琦副院长紧急调动全院急救资源,脑外科、心胸外科、大普外下肝胆胃肠血管三科、骨科、泌尿外科等数十位二线值班医生闻讯后,火速从家里赶至手术室。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江湖,总是充满了各种恩怨。
在医院这块江湖,科室与科室之间没多大矛盾,但不同专业的医生之间,却难免发生过摩擦。
甚至,有那么几个人还有着绿色仇恨。
但在此刻,他们全都放下了彼此之间的间隙,满心只有一件事:
救人!
急诊科效率很高,也就是十多分钟,便把做过检查确定需要实施手术救治的伤员送到了手术室。
根本不需要行政总值班张副院长再做安排,各科室的医咖根据伤员的伤情,自动分成了若干救治小组,并速度制定出了手术救治方案。
前面七位重伤员的情况还好,虽然伤情确实危及到了生命,但在这帮外科医咖的手上,还是有着九成九以上的把握将他们从死神的手里争夺回来。
但,第八位伤员,却令手术室中一众医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块头端锋利的细条形玻璃碎片穿过肝主叶,扎在了肝门处。因脏器压力,患者腹部的出血量不算多,生命体征还算平稳。
但这手术……
直接拔掉玻璃碎片,患者势必形成大出血,即便开上四路通道同时输血,恐怕也难以保住伤员性命。
况且,大出血的状态下,术野根本看不到,又怎么实施创口缝合?
唯一的办法,就是间歇性阻断肝动脉,暂停肝脏供血,于血供暂停期实施创口缝合。
但还有个问题。
玻璃碎片形状不规整,对肝脏,尤其是肝门部位的创伤肯定也不规整,而肝门部位的解剖结构相当复杂,肝胆外科的二线值班医生并没有多少把握可以完成这台手术。
汇报给张宇琦。
张宇琦的立刻做出指示:“给秦主任打电话……”
肝胆外科的那位医生却苦笑摇头,回复道:“秦主任去省城开会了,郑主任去了沣县,估计这会还醒不了酒。”
郑主任乃是肝胆外科的第二把刀,如此难度的手术,除了秦主任之外,也就郑主任才有把握顺利拿下。
做为肝胆外科曾经的第三把刀,张宇琦感觉到了一股子寒意。
伤员不能不救,而秦郑俩主任上不了手术台,那就只能由他来主刀。
可是,自打他当上了副院长,手术量急剧下降,虽说手术基本功早已形成了肌肉记忆,但手术信心却不是说恢复就能恢复得了的呀!
若是他不得已拿起了这台手术的手术刀,恐怕留给他的结果只能是……
张宇琦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他冷汗直冒之时,一张笑脸忽地浮现于眼前。
张宇琦下意识地拍了下脑门,赶紧掏出了裤兜里的手机。
张祎。
你個狗小子可别让张叔我失望哦!
若是你能拿下这台手术,今后跟我提任何要求,你张叔绝不会多皱一下眉头。
晚上跟俩美女吃砂锅,张祎没喝酒,之后陪叶宇撸串,张祎只喝了一瓶啤酒。
一瓶啤酒,对张祎来说只能算是漱漱口,因而晚上到家后,红警必须玩过瘾。
张宇琦打来电话时,张祎刚躺下没多久,虽有朦胧但未睡着。
手机铃响。
惊了张祎一跳。
状态瞬间来到了上一世当科主任的时候。
科里出事了?
下意识接了电话,才想起来自己已经重生了,此刻的他,只是个小小的实习生,就算是医院闹翻了天,也没得他多少事。
“喂,张叔啊,这大半夜的给我打什么电话呀……”
张宇琦简洁并严肃问道:
“肝门外伤,被一块长条形玻璃碎片扎到了,你有把握拿下吗?”
张祎边打哈欠边应道:“间歇性肝动脉阻断,然后缝合就是……”
话刚说完,张祎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干嘛呀,自个这是……咋就不能安分守己一些呢?
你张祎就是个实习生啊!
也就二十来天的时间,你特么在医院已经冒过几个大泡了?
虽然大多数人尽管感觉不可思议,却能保持理智将此等神奇归纳为天才表现。
可还是有一小撮傻逼在背后嘚啵嘚啵说什么不合情理。
玛德,这种论调,听着就烦。
不等张祎后悔改口,张宇琦在电话那头急切接道:“采取怎样的术式用不着你说,我只想知道,这手术你有几分把握能够拿下,张祎,人命关天,秦主任郑主任又都不在市里,能挽救这个伤员生命的,我想恐怕也只有你了。”
挽救生命!
张宇琦言语中的这四个字唤醒了张祎于潜意识中沉睡着的职业本能。
去踏马那帮喷子吧!
老子堂堂一重生者,还会怕了你们那些屁都不如的嫉言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