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小混混挺懂事,见到值班警员离去后,才带着哭腔叫了声:“姐夫。”
黄亮平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跟外国爱动片学知识。学到的知识必须得用到实处,舍不得花钱在外面找相好,便只能在家跟自个的老婆对练。
这类知识多半还属正常,练习起来有助于夫妻感情的培养,可有些知识却让人难以接受。
比如,君子动口不动手,动口后还得大吃一惊。
又比如,隔江犹唱后庭花。
再比如,各种橡胶塑料用品的动态使用说明。
前妻受不了这么多的知识灌输,终于弃他而去。离婚八个月后,黄亮平幸运遇上了黄毛的姐姐。
黄毛的姐姐一個是年轻,比黄亮平小了整十岁,二一个好学,对各种知识都有着非常积极的学习态度。
自然要被黄亮平当成个宝贝疙瘩。
爱屋及乌,黄毛悲切切的一声姐夫,叫的黄亮平肝肠寸断。
“怎么回事?”
黄毛哽咽道:“我跟俩兄弟在辣子村吃饭,姐夫你也知道,我一喝酒就走不稳路,结果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的身上,然后就……”
黄亮平摆手打断了黄毛,没必要说下去了,就凭小舅子被揍得这副惨样,不管占理不占理,他都得帮小舅子把这口气给出了。
当即便将张祎提去了审讯室。
一刻钟后,黄亮平走出审讯室,伸了伸胳臂踢了踢腿,整个人舒坦多了。
跟班警员问道:“黄所,你看这案子怎么定性处理?”
黄亮平点了支烟,美美的抽了一口:“双方因误会而产生口角,继而动手互殴,你去把双方叫到一起,让他们和解算了。”
刚做完指示,就见到值班警员匆匆进门:“黄所,电话,局里打来的。”
听到上局里打来的电话,黄亮平不敢怠慢,叼着香烟三步并作两步去了值班室。
抓起了电话听筒,自报家门后,只听了对方的第一句话,豆大的汗珠便从两个鬓角处渗了出来。
这么件小事,竟然惊动了顾局?
再往下听,黄亮平的双腿不由打起了颤。
闯祸了!
值班警员坐在自己的值班位上,瞄了黄亮平两眼,心里的乐是止不住的往外涌。
方才审讯室传出来的动静,他可是听了个真切,那对青年男女有着强大靠山,会轻易放过你黄副所?
去年的这个时候,所里空出了一个副所的位子,他跟黄亮平是最有希望被提拔上来的两位资深警员,也不知道那黄亮平用了什么奇招,竟然击败了他。
哈哈哈。
现在好了,捅了个这么大的娄子出来,这货的乌纱帽怕是保不住喽。
黄亮平听完了顾局训话,哆里哆嗦放了几次才把听筒放正,暗中长叹一声,并恶狠狠剜了值班警员一眼。这厮肯定知情,特么的眼睁睁看着老子往坑里跳却不肯拉老子一把,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值班警员只装作没看到。
黄亮平来不及跟同僚算账,当务之急是如何将此事的不良反应降至最低。强迫双方和解是不敢了,当下只能赶紧放人,寄希望于那二人涉世不深,不愿追究于他。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对方道个歉时,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了所门口。
打车上下来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无论是长相、形体、还是气质,搭眼一看便知是个国家干部。
“我是龚副柿掌的秘书,我姓张,请问谁是这边的负责人?”
黄亮平心中又是一惊,刚消停了一点的冷汗再次冒出,瞬间湿透了整个后背。
“我叫黄亮平,是淮塔所的副所长,请问张秘书……哦不,请问领导来淮塔所有何指示?”
张秘书微微一笑,道:“你接到顾局的电话了?”
黄亮平连连点头。
“那就把他们二人带出来交给我吧。”
黄亮平慌不迭地去了看押室,将张祎林若溪二人领到了外面的值班室。
一看到林若溪,张秘书立马堆满了笑,迎上前去:“小溪,我是你张哥啊,还记得我吗?”
林若溪点了点头。
“张哥,我舅舅怎么没来?”
张秘书解释道:“你舅舅正在跟龚副柿掌开一个很重要的会呢,一时走不开,所以龚副柿掌就把我派来了。”
林若溪嘟起了嘴,对舅舅未能亲自来接似乎有些不满。
值班警员及时送上了张祎的钱夹和手机,同时以眼神询问,不再追究黄副所长了吗?他可是在审讯室里对你下重手了哦。
张祎读懂了值班警员的眼神,却没做出反应。
跟着张秘书出了淮塔所,上了那辆桑塔纳,坐在副驾座位上的张秘书转过头来,向张祎问道:“你是小溪的同学?把你送回师院?”
张祎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是师院的学生,我是附院的一名医学实习生,不麻烦张哥了,前面到辣子村把我放下就好,刚才那顿饭,我还没买单呢。”
林若溪始终没说话,只是在座椅靠背后面给张祎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电影显然是看不成了,张哥肯定要把她带去市府交给她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