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春妮这个丫头倒是变得快。
早上挨鞭子的时候,也没见她一口一个错了。
看样子是鞭子抽痛了,她也长记性了。
如此甚好!
她既然知道认错了,大少奶奶倒也不想打她了。
万一打坏了,又要受老太太假模假样的呵斥。
今天一天,已经让人看了两场热闹了。
早上春妮挨了一次打,傍晚的时候,青荇又挨了一顿打。
而且被井连城拽到外面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井张氏下了命令,她要是不回来,谁都不要去找她,就让她自生自灭。
大少奶奶很庆幸,虽说男人死的早,总归还是给自己留了希望。
自己有儿子,井家大院现在唯一的孙子。
……
“既然知道错了,我就不打你了。”
春妮心里一阵狂喜:“低个头,认个错,就能免掉一顿毒打,不是太划算了!”
没等高兴完呢,大少奶奶的话再次响起:“那就罚你三天别吃饭吧!”
大少奶奶穿鞋下地,推开房门喊了一嗓子:“来个人,去叫邱管家来!”
邱强这个王八犊子,到现在居然还没走。
春妮一听,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顿时感觉从头顶凉到脚跟底下。
真是风水轮流转,这么快又落到邱强的手里了。
邱强来的很快,站在门外,恭敬的听大少奶奶的吩咐。
天已经黑了,他要守规矩,不能随便进入大少奶奶的房间。
大少奶奶的嘴角终于有了笑意。
“把这个丫头关在柴房里,三天别给饭吃,我看她还有没有力气逃跑。”
邱强恭敬的点头称是,身体侧过去,给春妮让出一条路来。
“孙少奶奶,请吧!”
语气极其轻蔑,还带着明显的戏谑。
春妮一声不响的走在前面,邱强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
柴房在后院,就在豆腐房的附近。
有一个小窗户,用来通风,用直径一寸粗细的木棍固定在上下两端。
中间的缝隙只能伸进一只手去。就算是个小孩也钻不出来。
破旧的木板门,摇摇欲坠。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柴房里面有半屋子的干柴禾,以备连雨天使用。
柴房四处漏风,站在屋里都能感觉到飕飕的。
邱强在外面把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然后一边用绳子栓死,一边阴阳怪气的说:“不知孙少奶奶还记不记得蚊子咬的滋味呀?”
饿三天死不了,但要是被蚊子连续咬三天,估计离死真的不远了。
看着春妮惨白的一张脸 ,邱强阴恻恻的笑了。
到现在,春妮才知道,大少奶奶把自己关在柴房里,用意多恶毒。
她和邱强一样,长着一副蛇蝎心肠。
春妮的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邱强和大少奶奶的几次接触,她总觉得不一样。
但咋个不一样法,她又说不清楚。
邱强关紧房门,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春妮跑不出来,然后才放心的走了。
春妮斜靠在柴禾堆上,看了一眼窗外,太阳已经落山了。
晚霞染红了半边天。
自从来到井家大院,春妮每天起早贪黑,严重缺觉。
一旦安静下来,困意随即袭来,春妮打起了瞌睡。
大少奶奶好像故意和她作对一样,自己想着每天中午能把吃的省下来,带出井家大院给弟弟,也缓解一下家里没有粮食的困境。
这可倒好,关在这里,弟弟在外面要白等三天了。
“唉!”春妮叹了一口气,看不见她,秋生一定会着急的。
春妮站起身,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后院的柴房,天气好的时候,不会有人来这里。
就算有人来这里,也没人会帮她的忙。
谁愿意选择和大少奶奶作对呢!
春妮无奈的重新坐下,不再克制睡意。
既然注定被困在这里,那就睡她个昏天黑地吧。
春妮把柴草铺了几捆在地上,然后倒头就睡。
直到耳朵边嗡嗡直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一阵阵的刺痒,她才从睡梦中醒来。
夜色已经降临了,一轮圆月挂在天空。
柴房里面也没有那么昏暗,能够清晰的看见,墙角一闪而过的老鼠。
夜深露重,柴房里的气温明显降了下来。
春妮裹紧身上的衣服,把柴草一捆一捆的拽开。
然后重新堆积起来,横竖交叠,在中间的位置上留了一个可以躺一个人的地方。
春妮钻了进去,躺好,用事先留好的两捆柴禾把口封死。
四周立刻暗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但蚊子的嗡嗡声,也小了很多,蚊子绝大部分被隔离在外面了。
只有少数的几个在耳朵旁边叫个不停。
但这几个,肯定是不够成啥威胁了。
春妮放心的躺下去,闭上眼睛,双手交叠的放在咕咕乱叫的肚子上。
安静的闭上眼睛: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