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殊回到屋子里,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倒了一杯,去去自己的酒气。 屋子里摆放整齐,陈设雅致无比,可以席地而坐的地上,铺上了厚木地板,再加上几个软垫,围着小几,茶桌上一盆兰花绽放,幽香袅袅。 苍宿捂着心口进屋后,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随后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席地坐在茶桌旁的梅殊身上,屋子里烛火明亮,她一身红裙姓拖地,如同鱼尾,她的银发披散,有几缕垂在了脸上。 虽然脸还是那张脸,变化并不大,可是那眉眼之间的艳丽感却比之多年前浓了不知道多少倍,一时间,苍宿看着眼前的柳致,只觉得她陌生无比。 梅殊喝完了茶,见他盯着自己,她敲了敲桌面:“坐吧。” 苍宿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梅殊替他倒了一杯茶,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推到他面前:“把这个吃下去,明天早上,你就会好很多了。” 苍宿默然拿起那瓶药,看了一眼瓶子底部,那圆圆的“柳”字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他抬头看着梅殊,眸色略微复杂。 “吃啊,怎么不吃?”梅殊看他不动,她挑了挑眉,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盯着他,“怎么,怕我下毒?” 苍宿心里冷笑,毒,这世间还有什么比他更毒的? 他打开了瓶口,倒出了一颗药丸,然后吞了下去,动作行云流水,倒是格外好看。 大抵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所以做什么动作都赏心悦目。 梅殊不由得感慨,如果她第一眼见到他时,他就是这个样子该多好啊,而且不是那花纹狰狞崎岖的蝮蛇,或许说不定,她也不会怕成那个样子。 心里叹了口气,梅殊看他吃完药,然后她指了指里面的床榻:“吃完药就进去休息吧。” 苍宿看着她,黑眸复杂,他抿唇不语,神色又开始不悦。 “我就在外面,不会吵到你的。”梅殊解释道。 “你……不睡吗?”苍宿问她。 “我这里只有一张床,你是病人,你睡。”梅殊说完,她起身走到门外的躺椅上躺下,“其他的,你不用管,快去睡吧。” 苍宿看她已经躺下的身影,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银色长发上,皱了皱眉头,到底,他还是忍住了心中的疑问,转身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 夜色寂静幽深,梅殊靠在躺椅上,看着天空着缺了半牙的月亮,她又开始喝酒。 房间里,苍宿站在窗边,他的目光落在了躺椅上那红色的身影,久久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梅殊手里的酒壶缓缓落下,已经喝了三壶酒的她彻底晕乎起来,她脸蛋绯红,眼神迷离,靠在躺椅上,天空中的月亮也有了好几个重影。 就在梅殊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那月亮时,一个人挡在了她面前,月光下,他绝色的脸上满满都是冷然,梅殊怔怔地看着他好久,她才呐呐开口:“你挡着我看月亮了……” 可能是因为喝醉了,她的声音又娇又软,一如曾经那般,听得他耳朵发痒。 他伸手,把她抱起来,抱到他身上坐下,她倚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神迷醉地看着他的侧脸,许久,她低声开口:“你……你让我觉得……好熟悉啊……” 他嗤笑了一声,眼眶却不禁发红:“是吗?那是不是我们曾经在哪儿见过?” 梅殊缓慢地摇了摇头:“不,没见过……如果我见过你,一定对你印象深刻……” “是吗?”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原型,于是他问她,“你确定没见过吗?比如说,你见过——蛇吗?” 她的身体猛然一颤,随后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绝色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眼里,那张明明那么好看的脸,却变成了一个硕大的蛇头,她猛的捂住眼睛,惊慌失措地想要叫喊,下一秒,他就捂住了她的唇,堵住了她所有的恐惧。 “你很怕蛇吗?”他问她,语气急切逼迫,“你真的很怕蛇吗?你有那么怕吗?哪怕只是提起那个字,你都会害怕成这样吗?!” 她捂住眼睛,听着他的声声质问,酒气上涌,她躲开他的手指,忍不住嚎啕大哭:“可是我真的很怕嘛——” 他哑然失笑。 “我真的很怕嘛——”她彻底哭开了,拿下了手,涨红的小脸上不停滑下眼泪水,她哭的很伤心,身体甚至还在发抖,她的哭声,让他所有的憎恨与痛苦,瞬间被击碎,化为一腔柔情,将她紧紧抱紧。 她在他怀里哭的失声,一边哭,她一边抽噎开口:“好可怕……真的很可怕……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我知道是我主动的……可是,可是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