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星川觉得心里有些气闷。 他冷笑了一声,略微讥讽地问杜若:“先生是哪里人啊?怎么入了长公主府的?你可知,这长公主府可不是一般人呆的了的,稍不留神,就是缺胳膊断腿。” 梅殊脸色泛白,她看向沐星川,在触及到他眼里的恶意时,她张了张口,可是到底,还是没有解释。 杜若微笑,似乎没有听懂一般:“在下游走江湖,治病救人,皆为随缘。如今有幸入府为贵人诊治,也为缘分的一种,至于其他的事,在下不甚在意。” 沐星川笑容愈发冷,他看向梅殊,眼神凉薄。 梅殊被他看得头皮略微发麻,她喉咙有些发干:“驸,驸马,你别担心,抚先生是神医,相信他很快就可以治好你了。” “是吗?”沐星川漫不经心地开口,“我倒是觉得,治不好也好,可以摆脱一些不必要的纠缠和麻烦。” 梅殊抿了抿唇,不吭声了。 杜若为沐星川检查了他的腿,随后他又拿出银针扎了好几针,接着就是包扎,固定,开药方等等,等做完这些,已经是黄昏时分。 梅殊坐在桌前,有些困顿。 杜若开好药方,就把药方交给沐荀,随后他吩咐好了如何煎药的事情,就走到了梅殊身边,对着她行了一礼:“长公主殿下,不知在下可否与你单独一叙?” 闭目养神的沐星川听见这话,他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梅殊没有注意到,她站起身,笑容满面:“好,先生请。” 杜若颔首,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 目睹了一切的沐星川又是冷笑,他垂眸,看着自己的腿,呢喃开口道:“快了,很快,我就可以解脱了。” …………………………………… “先生,你说什么,蛊毒?”梅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杜若。 杜若点头,笑容温和:“是的,殿下,您的身上,有一味蛊毒,这蛊十分厉害,它自服下之后,便潜藏于心室之间,吸血成熟。待到子蛊成熟以后,母蛊便可以随时控制子蛊,钻心破腹,直取中蛊之人的性命。” 梅殊猛的在椅子上坐下,她脸色苍白,按着自己的心口,声音干涩得紧:“先生,先生如何得知?” “自然是因为殿下身上的子蛊已经成熟,在下自小嗅觉敏锐,对于这成熟的蛊毒,在下可以嗅到它们的味道,一开始在下见到殿下,便有所怀疑,可是刚刚替殿下的驸马诊脉救治之后,在下便确定了,殿下身上正是有蛊毒。” 梅殊明艳的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看着杜若的眼睛,她声音发抖:“先生…什么意思?” “在下的意思是,驸马身上,有母蛊的味道。”杜若说着,眼里流露出几分悲哀。 梅殊的眼眶须臾之间便通红了,她勉强地笑起来:“不会的,不会的,先生一定是弄错了,驸马…驸马虽然不喜欢本宫,可是他不会如此对本宫的。” 杜若眼里悲哀更甚:“殿下何必自欺欺人呢?” 梅殊的眼睛里溢出眼泪,却不肯落下,她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椅子扶手,声音哽咽开口:“看来……看来驸马是真的如此厌恶本宫……他竟然,如此巴不得本宫去死……” 杜若垂眸不语,美人垂泪,伤心至极,这样的景色,看来总是伤情。 梅殊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苦笑一声:“看来这一切,都是本宫非要强求的恶果,如今想来,驸马这般憎恶本宫,本宫死了,对他亦是解脱吧。” “殿下不必忧心,在下可替殿下祛除蛊毒,只是……”杜若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梅殊问道。 “只是这蛊祛除了,殿下可能会失忆。”杜若说,“这蛊埋在心室,受母蛊控制,若要解蛊,有两种方法,第一种便是让母蛊引出子蛊,第二种,就是强行逼出子蛊,对于殿下来说,第一种方法,只怕不太可能。” 梅殊苦笑:“所以,本宫只能用第二种方法?” “是的。”杜若说,“第二种方法,是将子蛊逼到心室外,强行剜出,可是这过程极为痛苦,而且时间很长,殿下肯定是受不住那般痛苦的,为此,我可能要对殿下用藤麻草。这藤麻草可致人陷入昏睡,五感尽失,疼痛亦是,只是这草可能会出现致人记忆混乱或失忆的情况。” 梅殊听完,久久不语。 杜若看她不吭声,又说到:“殿下,在下与您的舅舅是至交好友,在下不忍看殿下为此丢失性命,请殿下三思。” 梅殊闭上眼睛,她面容露出些许难过,眼角有泪滑落。良久,她再睁开眼睛,擦了擦眼泪,她勉强笑了笑:“罢了,忘了就忘了吧,左右他不爱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