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雪看着梅殊明艳的脸颊,又看着她澄澈的眼眸,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晚上他若看见的殊色,他的沉了沉气,语气郑重:“沛夕,今日我所说的话,都是……” “我知道,算不得数,对吧?”梅殊微笑着打断他,“我都明白的。” 有琴雪蹙眉,他想解释,可是梅殊却再次开口道:“有琴哥哥,来青闽宗许多日了,我也该走了,许久没有见过父亲,他应当想我了,所以明日一早,我便要同宗主辞行了。” “你要走?”有琴雪表情愕然,他有些不知所措,“你何时决定的?” “我早就该走了。”梅殊转过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来青闽宗叨扰了这么久,我都不好意思了,有琴哥哥,如今你已经是少宗主了,相信未来你会成为一个好宗主的,我还是那句话,无论我在哪里,我都是支持你的。” 有琴雪看着她的侧脸,他的眼眸里浮现忧伤:“你就没有什么留恋的吗……” 梅殊轻笑回头:“人生在世,难免分别,洒脱一些,才自在一些。” 有琴雪愈发哀伤,他闭了闭眼眸,忍住了想要挽留的欲望,他知道,此时的自己,根本不配谈挽留,因为她的眼里,似乎真的没有他。 那些曾经他以为他得到了的东西,到头来,仿佛都是他的一场梦,其实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这可能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晚间,梅殊敲响了有琴雯的房门,里面还有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听见敲门声,里面传来沙哑而又哽咽的怒喊:“不是说了吗?别来打扰我!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都不可以吗?!” “是我。”梅殊淡淡开口,“陆沛夕。” 里面的哭声立刻停止了,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房门就被打开了,有琴雪红肿着眼睛站在门内,带着愤怒的哭腔开口:“你来干什么,来看我笑话的吗?!” “不是。”梅殊说着,自己就进了屋,她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出去!”有琴雯吼她。 “我会出去的,说完话就走。”梅殊说,她回头看着有琴雯肿得像核桃一样的眼睛,“哭成这样,太丑了。” “要你管啊!”有琴雯又想掏剑砍她了。 “雯姑娘,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我同你哥哥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梅殊喝了一口茶,淡淡解释道,“而明日,我也要离开青闽宗了。” 有琴雯哑然了,她怔怔地看着梅殊:“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今日你哥哥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为的只是想要摆脱你的纠缠。”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有琴雯又要哭了。 梅殊皱眉,她站起身,直视泫然欲泣的有琴雯:“雯姑娘,你难道真的不明白,你哥哥身上的责任吗?他是你亲哥哥,是这青闽宗未来的宗主,他若是同你有情,传出去,这让你娘亲和你爹的面子往哪儿搁?天下修仙世家只怕都会笑掉大牙,你是真的不懂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吗?还是在你眼里,你的儿女情长比你的父亲母亲,比这青闽宗都还要重要?” 有琴雯看着神色肃然的梅殊,她的眼泪停留在眼眶里,却不敢落下。 “我觉得你这样好的姑娘,天下优秀的男子比比皆是,你为什么要抓着你哥哥不放呢?若只是寻常男人,没人会反对你,可是你别忘了,他是你哥哥,你亲哥哥,他和你之间是有血亲关系的,你真的想要为你有琴一族蒙羞吗?” “我今日同你说这些,只是作为一个同辈劝劝你,至于听不听,那是你的事,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青闽宗,至于之后你还要不要和你哥哥在一起,我也无权过问了,好了,话已至此,我走了。”说完梅殊起身就要走。 有琴雯看着她的背影踏出房门,她忍不住上前几步问她:“你为什么要同我讲这些?” “因为,我觉得你和你哥这样,我看着挺烦的。”梅殊头也不回地说。 有琴雯沉默了,她看着梅殊的身影逐渐消失,出了院门口,最终,她身体一软,坐在了地上,随后捂住自己的眼睛失声痛哭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梅殊就同有琴斐辞了行,拒绝了有琴雪的相送,她独自一人一马一剑离开了青闽宗。 青闽宗大门口,有琴斐看着梅殊的身影逐渐远去,他叹了口气,回头看着有琴雪:“这么好的姑娘,终究是我们青闽宗没那个福气啊。” 有琴雪看着梅殊离开的方向,良久沉默不语。 他想,或许他曾经有过机会,是他自己没本事,没能够抓住,他曾经离她最近的时候,也不过是借那妖物的胆子,如今想来,他竟然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