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梅殊咳了咳,试图解释:“他,他吃了药……我没有想那什么。” 宋允洛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梅殊顿了顿,又开口道:“允洛,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休息吗?” 宋允洛沉默了一下,低声回答:“我想来找你,同你说些事。” 梅殊想应该是说她答应他的婚约吧,如今他已经重生,应该不太愿意嫁给她了。想到这里,梅殊大方开口:“什么事,你说吧,我听着。” 宋允洛抿了抿唇,他看着金发碧眼,面容温柔的梅殊,良久,他开口道:“我想说……我不能嫁给你了……”话音未落,蓦然,胸口升起一股疼痛。 梅殊听见了,她淡笑:“没关系,允洛,你不想便罢了,我们以后还是好朋友。” 胸口的疼痛猛然剧烈,来自灵魂深处强烈的哭泣与悲鸣让宋允洛猛的头脑一阵眩晕,他感受到了这身体的悲伤,还有那无边无垠的绝望和痛苦,甚至还有强烈的怨恨升起。宋允洛想将这些情绪压下去,可是无论他怎么说,那股强烈的情感冲击愈发灼热,到了最后,宋允洛的眼里不由自主地滑下泪来。 “允洛……”梅殊看他身形有些晃,“你没事吧?” “无妨。”宋允洛强制自己克制住,他摇头,指了指地上的拓拔洵,“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我送殿下回他的帐子吧。” 梅殊看他脸色泛白,也不好多说,于是只得答应。 等梅殊走了,脸色苍白的宋允洛弯腰扶起拓拔洵,他漂亮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恶毒的笑意,俊逸的脸上那笑容格外魅惑,如同最毒最美的·罂·粟。 …………………………………… 第二天午间,梅殊听田秦说,拓拔穆今天早上大发雷霆,没心思狩猎了,所以今天就要拔营回京,此时各方已经在收拾了,午后便出发。 梅殊有些好奇:“田秦,你可打探到发生了什么事吗?” 田秦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听说是因为今天早上,八殿下的近亲发现八殿下不在帐中,连忙派人去找,结果竟然在顾将军的帐中找到了他。听说顾将军当时动弹不得,八殿下坐在他身上,两个人……两个人……不·着·寸·缕……” 梅殊叹了口气,心道宋允洛还真毒啊。 田秦接着开口:“臣还听闻,顾将军因为昨夜之事,已经下半身摊厥,魏帝得知此事大发雷霆,不仅惩罚了八殿下,还将他身边的近侍全部处死了。” “也罢,”梅殊放下茶杯,“既然如此,孤也算解脱了。” 田秦脸上也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田秦,我们来得够久了,也该回去了。”梅殊说。 田秦连忙单膝跪地:“陛下,此番我们来魏朝朝贺事宜已毕,的确可以启程回国了,臣等皆已经安排好,只等陛下同意了。”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梅殊说。 “是,陛下。”田秦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 梅殊随拓拔穆回了宫以后,第二天早上便提出了要辞行回国的事宜。 最疼爱的儿子出了事,还这么丢人,拓拔穆也没心思留人了,赏赐了一大批金银玉器珍宝以后,便同意了梅殊等人的辞行。 出了城后,梅殊坐在华丽的马车里,想着那任务的百分之十就有些发愁,她双手撑着脸,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总不能把宋允洛给绑走吧? 就在梅殊发愁之时,队伍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梅殊掀开车帘。 田秦骑在马到车驾前,轻声开口:“陛下,赵丞相之子的马车拦在前面,说要见您。” 梅殊心想这不是赶巧了,说曹操曹操到,她笑了起来:“把他带到孤马车上来吧。” 等到宋允洛一上车,梅殊就被他扑倒来了个熊抱,随后,梅殊就听见他的呜咽哭泣声:“你骗我,你又骗我,你又不要我了!梅殊,你就是个骗子,你就是个骗子!我再也不信你了!” 梅殊蹙眉,她想推开宋允洛,可是宋允洛却死死抱着她不松手:“我不会放手的,梅殊,你别忘了,你答应了我要和我在一起的,而且你都和我那般了,你还想始乱终弃吗?!你休想!休想!” 一瞬间,梅殊心里有了一个奇异的猜想。 她伸手拍了拍宋允洛的后背:“允洛,你先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