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劝谏陛下。”
於菟点头道:“正是如此。”
薛万备与上官仪也策马赶来跟上太子殿下,见殿下与赵公站在谈着,两人一起拉住缰绳,保持着距离不去听殿下与赵公的话语声。
“昨夜,老臣听了陛下的话语,现在心中已有了明悟。”
“还请舅爷赐教。”
“陛下向来是律法严明的,看看那个水库,水若在昆明池中则平静,一旦突破了水库,则会泛滥。”
“权力就是昆明池中的水,没有堤坝关着权力,权力就会肆无忌惮,陛下一直在做的就是这件事,将权力用律法圈禁起来,律法高于权力,则社稷久安。”
於菟道:“来济老先生教导过,按照舅爷所言,父皇贬黜官吏与商鞅无异。”
来济是个老人,来济的学问都来自古来的经典,太子殿下年幼蒙学之时就是来济在教导,教导了七年,直到太子前往西域。所以,太子会想到商鞅与法家是理所当然的,用来济的话来说将权力管起来,这的确很像法家的言论,无外乎与庶民同罪,这是司马迁在商君列传中所写的。
是啊,太子本就是皇后所出,皇后苏婉是名门嫡女,武功苏氏中最出色的女子,还有当今陛下教导,这样的孩子就算是天赋平平,其学识又岂是寻常人能够比?
更有精通史学的来济教导过太子,一说起治国的权力与律法的关系,太子很快就想到了商鞅,很庆幸的是司马迁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没有扼杀商鞅的理念。
来济成不了司马迁,但却能够通读史书,使史书的内容通过一代代人传下去。
史家学说来源于史书上的历代人杰,代代人杰给后世的人们指路,告诉他们走过的路,就如商鞅走过的路。
长孙无忌道:“这个大唐来之不易,老臣看过前隋的轰然倒塌,看到了多少人流离失所,看过中原各地的荒凉,若两晋以来就是因权力失控而造成的动乱,那现在再将权力,用律法将其重新关起来,又何尝不可?”
於菟道:“舅爷所言极是。”
瞧着外孙意气风发的模样,长孙无忌又笑了,他真的与陛下年轻时一模一样,当年陛下在这个年纪时很少骑马,但说起天下大事时,那时候的陛下也是这样的笑容。
长孙无忌行礼道:“天色不早了,老臣先回去了。”
待舅爷离开之后,於菟又将刚刚的话语说给了上官仪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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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仪听了之后,忙道:“殿下,这些话语万万不可告知他人。”
“上官老师的意思是,这些治国理念不该告诉他人?”
“除却陛下想让世人知晓,殿下也不该对外人说。”
“这些话是舅爷所言。”
闻言,上官仪神色一凛,又道:“殿下是储君,与寻常人不同。”
在昆明池边转一天,於菟这才回了宫中。
新殿内,李承乾正在与女儿用着晚膳,见是儿子回来了,便道:“一起用饭吧。”
於菟行礼坐下来,接过内侍递来的碗筷,问道:“父皇,上官老师今天的一番话,让儿臣很不解。”
“说说看。”
平日里上官仪作为太子的东宫舍人,要跟随太子读书,并且还有教导太子之责,但凡太子闯祸了,上官仪还要背责。
好在上官仪一直是个任劳任怨的人,为了太子忙前忙后。
儿子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也就足够了,李承乾也没想过再给他找其他老师,皇帝家的学问就够他学的了。
有些时候,於菟与小鹊儿的认知水平还要自己亲自来传授,孩子们还要去北苑学习,於菟的所学所得并不会对上官仪全部交底,他对上官仪还是有所保留的。
而自己这个父皇,於菟则是交托所有。
听他说罢权力与律法的关系,李承乾道:“你舅爷说得很对。”
“那为何上官老师会讳莫如深呢?”
“你的上官老师听了你的话,多半要夜不能寐了。”
“父皇,儿臣该如何是好?”
李承乾轻描淡写道:“不是大事,朕会安排的。”
别以为只有长孙无忌会对李唐倾其所有,其实上官仪也是。
翌日,早朝还未结束,就有一道旨意张贴在了朱雀门,除了写的是各地官吏继续以民生为主以外,还有一道政令所写的就是将权力用律法管起来。
这道政令出来之后,许敬宗见到上官仪出了太极殿就径直去觐见陛下了,就连裴行俭与薛仁贵也去觐见。
褚遂良注意到他的神情,好奇道:“看什么呢?”
许敬宗低声道:“总觉得近来不对劲。”
褚遂良笑道:“有人说陛下不该将昆明池的堤坝开了,近来很多事……嗯,都挺奇怪的。”
又见许敬宗快步离开,褚遂良道:“你去做什么?”
许敬宗的脚步没停,而是淡淡回了句,“见南诏使者。”
乾庆十三年,三月初,一个噩耗传遍了长安城,尉迟大将军过世了。
三月中旬,关中迎来了春雨,也在这天一个叫王方翼将军带着一千兵马与南诏的使者离开了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