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氏的话音一落,几人都朝着春荷看了过来。
这一桌子的人,周氏和郑氏没有动机,黎氏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似乎只有春荷的嫌疑最大,有动机有机会。
春荷露出一个被吓坏了的表情:“侯爷,夫人,奴婢冤枉,奴婢不会做出这样对少夫人大不敬的事情来。”
“而且,奴婢作画是小侯爷教的,奴婢也看到那食发魔的画了,可怖的很,奴婢是万万画不出来的。”
说着,春荷露出一个很是痛苦的表情,不经意地伸了伸胳膊,露出手腕上的一截纱布。
裴景诏放下筷子:“父亲,母亲,你们就别吓唬她了,她是最心善最不禁吓的,你们看看她还受着伤呢,怎么能进褚香凝的院子还不被发现?”
“难不成,褚香凝院子里的人都是死人不成?”
“而且……昨天晚上,我们一直在床上,除非她能分身,不然她怎么做这种事情?”
裴文渊听着裴景诏的话,起初还正正经经的比较有道理,可到了后来,越听越不对劲,他气的吹胡子瞪眼。
裴文渊抓起筷子扔到了裴景诏的脸上:“长辈还在,你这是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混账话!简直欠打!”
裴文渊颤抖着手,指着裴景诏:“给我滚回你的院子去,看见你我就心烦,心梗都是被你气出来的,我这把老骨头,迟早死在你手里!”
裴景诏气愤的一摔筷子:“你知道自己脾气不好,还发火,连死这么不吉利的事情都要怪在我的头上……”
裴文渊将裴景诏撵走后,看向褚香凝:“郡主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给郡主一个交待,夫人,你说是吧?”
黎氏露出一个很是难看勉强的笑容来:“是,侯爷说的是,香凝你放心,婆母一定帮你把这件事情查出来。”
“你这段时间就在院子里面好好休养,回头,我让魏嬷嬷寻一些好的生发液送到你屋子里去。”
几人留在屋子里继续用膳,裴景诏出去后,春荷也跟着出去了。
裴景诏周身散发着寒气,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他心情不好去院子里练剑,春荷顿住了脚步没有往回走。
巧儿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往后看了看,问她:“姐姐,可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春荷摇摇头:“一会儿五少爷若是出来了,你把他带到后院来,我先去后院等他,我有话要和他说。”
春荷心中有个猜测,能逃过侍卫的视线,钻进褚香凝卧房的,或许只有身形小小的裴景天了,而且,他画过的那些妖魔鬼怪她之前偶然见到过。
下笔、线条、轮廓、用胭脂水粉的轻重之处都很像是裴景天的笔法,褚香凝那一屋子的杰作,八成是他的手笔。
春荷在后院等了一会儿后,巧儿带着吃饱喝足的裴景天走了过来。
方才在前厅用膳的时候,大人和小孩儿是分开两桌坐下来的,裴文渊在质问几人的时候,并没有怀疑过裴景天。
春荷将裴景天拉到自己的对面坐下,巧儿去门口守着。
“你找少爷我,所为何事啊?”
春荷压低了声音问他:“景天少爷,少夫人那里……是不是你做的?”
出乎春荷的意料,裴景天竟是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认了。
裴景天拍了拍胸脯:“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乃侠义之风也。就是我做的,我早就看不惯她的行事风格了,阴损的很!”
看着裴景天这小大人一样的模样,春荷觉得有趣,怀疑他这是武侠话本子看多了。
裴景天看着春荷欲言又止,晃荡了两下腿之后又说:“我这么做不光是为了你,你不必有负担。”
“少爷我想着,以后若是她掌管了府上的大小事务,那我和姨娘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若是你能掌家,肯定不会对我和姨娘不好,是不是?”
春荷一愣,没想到裴景天会想的这么远,更没想过这小家伙会这么看的起自己,还期盼着她能掌管侯府中馈的那一天。
春荷摸了摸裴景天的头:“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当然不会克扣你们的份例。”
春荷握起裴景天的手,看到他的指甲缝里还有残留的胭脂水粉青黛,想来是用这些东西作画的时候渗进去的。
春荷让裴景天自己看看自己的手指甲,她说:“你看看你的手,里面都是胭脂。”
“好在还没有人怀疑到你的头上,你这手回去好好洗一洗,被人发现了,会怀疑到你头上的。”
裴景天面露难色,用力搓着自己的手:“我洗过了,可是指甲缝里面的,不知道怎么才能弄出去,我抠了许久都没有抠干净。”
春荷想了想:“不如,你试一试把你姨娘的衣裳洗了,洗衣服的时候用手和皂角好好搓一搓,等衣裳洗好了,摩擦之下,再多过几遍水,或许你这指甲缝里残留的颜色就能洗掉了。”
裴景天一脸的为难,他长这么大,别说衣裳了,连一条手帕都没有洗过。
“不想洗衣裳的话,洗头发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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