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东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梳妆台上的镜子、妆匣、胭脂水粉都不见了,连窗户旁边洗手架子上的毛巾和铜盆都消失了。
春荷动了动腿,忽而感觉有什么东西占据了床上的空间,低头一看,床上的脚边处放着两个大大的包袱。
春荷疑惑地问道:“巧儿,你这是做什么?”
她印象当中似乎并没有听说侯府有人要外出,况且,就快要到裴景诏成婚的时候了,府上忙都忙不过来,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外出。
巧儿一直在看着窗外沉思,忽而听到春荷开口说话,吓了一跳:“姐姐,你终于醒了!”
她看着春荷满脸的倦容,知道昨晚肯定又是一夜没睡,没舍得叫她起床,这会儿她醒了可就要抓紧时间了,趁着府上的人还在忙着,她们要趁机溜出去才好。
她摸了摸那两个大包袱说道:“春荷姐姐,郡主马上就要嫁进来了,听说郡主的性子很是飞扬跋扈,你这样受宠,以后肯定没有好日子过,我们快跑吧!”
“小侯爷给姐姐的太过贵重的东西,奴婢没敢装,只装了些金子做的东西,作为我们逃跑的路资。”
春荷看着那包袱,想来是巧儿将这屋子里能打包带走的东西全都装在了里面,不由地感叹她办事干脆利落。
春荷看着她说:“郡主有气也是出在我身上,你在侯府待的好好的,没必要逃跑。”
巧儿闻言很是受伤的撇撇嘴,声音里带着哭腔:“姐姐,这是打算丢下巧儿,独自逃跑吗?姐姐好狠的心呐!”
春荷笑了,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跑什么,不跑,我们都不逃跑。”
若是自己跑了却将巧儿留下来,她必定是难逃一死。
若是她们二人都跑了,巧儿还没到出府的年纪,侯府定会派人去抓,说不定巧儿的父母都会受到连累。
而且,这一院子的人都会被抓过去审问,值守的侍卫们都要挨打,甚至被打死。
裴景诏的脾气她是知道的,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就擅自离开,他一定会生气的发狂,就算和旁人无关,他在盛怒之下,迁怒到其他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巧儿叹息一声:“那姐姐,如果不跑,继续留在府上,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
春荷握住她的手:“只要有小侯爷在,我们就不会有事。”
她斟酌着,除了裴景诏之外,她也要在这侯府慢慢的有自己的势力才行,如今巧儿对她很是信任体贴,什么事情也愿意为了自己出头,可只有巧儿一个人还不够,她需要更多的人。
“郑侧夫人和周侧夫人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巧儿回忆了一下:“没什么动静,刚开始夫人对于侯爷去郑侧夫人那边歇息还很是不满,闹了几回也就作罢了。”
“你去厨房做些糕点给两位侧夫人送过去一些,我们还是要时常走动的才好。”
她们都不是正室,彼此更能理解明白心中所想。
春荷点点头:“四少爷和五少爷最近正是读书写字的年纪,上回小侯爷给了我一些笔墨纸砚,你挑一些不要紧的送过去吧。”
巧儿明白,也只能送些上好的纸张,若是小侯爷发现他送给春荷的狼毫笔和砚台,出现在两个弟弟的书房里,一定会勃然大怒。
巧儿出去后,春荷起身沐浴更衣。将巧儿打包的东西重新摆放到了原位,避免裴景诏回府看到了起疑心。
不过,既然他要大婚了,想来也不会再来她这屋子了。
想到此,春荷也没有了收拾的心思,将胭脂水粉和一些常用的东西拿出来摆放好,将那两个仍旧是鼓鼓囊囊的包袱放回到了柜子里。
换好衣服,整理好东西之后,巧儿也回来了,脸上带着喜气,春荷问她:“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巧儿用力地点头:“两位侧夫人都说,若是姐姐需要帮助,只管和她们说,能帮的她们会尽量去帮!”
“奴婢没想到两位侧夫人真是心善!”
春荷没有说话,现在还看不清这些人是否心善,而且,在这偌大的侯府,心善也没有用,还得是利益一致才能做朋友,才能互相帮助。
……
大婚这一日,侯府十分热闹。
府内的丫鬟小厮们忙碌地穿梭在回廊之间,他们手捧着托盘,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点心和美酒,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侯爷和夫人亲自在院子里迎接着来往的宾客。
后院门后的后山上,一片寂静,春荷躲在几棵树后看着天上的星星。
今晚是小侯爷和郡主大婚,她还是不出现的好。
小侯爷拿她当靶子,怕是郡主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在新婚之夜,小侯爷和郡主洞房花烛无暇顾及她的时候,郡主派人将她弄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不会武功又没有靠山可以倚仗,贱命一条,若是今晚死了无人会在意,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大家的日子会照常过。
她也曾想过要母凭子贵,在侯府这样的大户人家,家主和族长都希望子嗣越多越好,子嗣越多,家族越可以绵延不绝。
可若是能怀上孩子,尤其是男孩儿,尽管怀的是庶子,便也是给侯府增添了子嗣的有功之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