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和红樱都有好去处,心中羡慕罢了……”
听了这话,谢文喆抬眼看了看鸨母,面上似笑非笑:“红樱也就罢了,丽娘是个什么去处,你不清楚吗?”
鸨母有些尴尬,然而很快又在脸上堆满了媚笑,道:“看谢爷这话说的!便是丽娘重回了和丰楼,但有您的照拂,这日子过得也比那一般的姑娘强出百倍去!不是老婆子我自夸,只冲着您的面子,我只差要把丽娘当亲娘一样伺候呢!”
“哦?你这话是在跟我表功了?那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把人照顾的如何了。叫丽娘来伺候吧!”
鸨母的笑僵在脸上,一向的灵牙利齿也迟滞了起来:“这……您也知道情况……丽娘如今实在是……”
谢文喆也不说话,面上似笑非笑,只轻轻吹一吹手中的茶盅,抬眸看了一眼鸨母,便叫鸨母未出口的话噎了回去。
她徒劳的挥一挥手帕,眼见着蒙混不过去,也只得退出去寻丽娘前来。
鸨母走了,方才板着脸站在谢文喆身后的随安才松了一口气,顺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啃了一口:“少爷,要我说你就不该再找丽娘了,她现在心中肯定还念着郭四儿呢,见了你也不会给个好脸,何必呢!”
谢文喆将手中的茶盏放下:“你这话说的我不爱听,当初丽娘出事,是郭四来求我另寻地方安置的,重回和丰楼也是丽娘自己的选择,我还自掏腰包付了丽娘的包身银子,怎的如今倒要受埋怨了?”
随安瞟了一眼自家少爷:“您就拿我当个傻子,能让您掏银子,必是有好处的,要不然这银子早被你打包送去做军费了!”
“还说自己不是傻子,这种事也是可以随便出口的吗?”
“少爷也太谨慎了些,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怕什么的。”
谢文喆挑眉斜了他一眼,只觉得自己这位贴身的小厮直冒傻气。
“你可知,《中庸》有云:君子慎独,意思是独处的时候也要谨慎,圣人的话,难道也有错么?”
随安抓抓脑袋,他觉得慎独好像不是这么个意思……然而瞟了一眼谢文喆,见自家少爷一脸的严肃,又觉得肯定是自己记错了,慎独就是要防备隔墙有耳的意思。
忽悠完随安,谢文喆抿了一口茶,悠悠道:“下回可小心些吧,你这性子,我真怕哪天闯下大祸来。”
随安一缩脖子,拿苹果把自己的嘴一堵,不说话了。
谢文喆又抿了一口茶,目光向门的方向瞟了瞟,又笑道:“说起来,周姐姐毕竟是与我自幼相识的交情,少爷我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纵是她如今落魄,我便出些银子帮上一帮,又有何不可呢!”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的锦帘掀动,老鸨子满脸堆笑的进来:“谢爷,丽娘到了!”
随后闪人让出身后的人来。
谢文喆一愣。
一时间,他甚至没有认出丽娘来。
丽娘极瘦,两腮都瘦都缩了进去,整个人都在衣服里晃荡,竟是形容枯槁。
谢文喆身后的随安显然也很是吃惊,大声质问鸨母道:“我家少爷是没给钱么?怎的好好一个人,叫你们照顾成这个样子了!”
鸨母此时真是有苦说不出,只得跪下求饶道:“谢爷,这真不是咱们怠慢了丽娘,实在是丽娘自己这……我们也叫了大夫来看,只说是心病,我们天天好菜好饭的供着,药也是一顿不落的送,只是都不顶用啊!”
随安还要说话,却突然被丽娘打断了。
“你们怨她做什么呢,这是丽娘的命数罢了。”
谢文喆看着丽娘,叹了口气对鸨母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下去吧。”
鸨母踉跄起身,感恩戴德的退了出去,谢文喆对随安使了个眼色,于是随安便出去守在门边了。
屋里只剩谢文喆与丽娘二人。
“周姐姐怎的就这样了?”
丽娘只垂眸:“吃不下,睡不好,不过是熬着罢了。”
“你这又是何必……”
“何必?”丽娘抬眼看着谢文喆,唇边浮出一抹苦笑来:“我失了我的孩子,然后被我以为的良人重新送回了娼寮来,你倒还要问我何必……”
“周姐姐,有时候事情要比你知道的复杂的多……”
“哈哈哈哈哈……”丽娘狂笑起来,她抬起头不再看谢文喆,眼泪顺着眼角簌簌而下:“谢文喆,我错了,我记得那年,你来和丰楼对我说你能救我出去,你要我记得自己叫周立,你要我从此后不依靠任何一个男人,我答应了,然而最后,我还是依靠了他,我以为我此生的苦难到了头,谁知那只是个开端。”
“我若没有过希望该多好,我若没有那几年的时光该多好……”丽娘的嘴唇颤抖着,绽出一个笑来:“那些日子太美了,我怀着我们的孩子,听他说他会娶我……许是我这辈子的幸运都被那些日子耗尽了吧。”
她的眼神黯淡下去:“算了,从我被送回和丰楼的那一日,我便知道,一切不过是奢求,是我贪图了,转了一大圈,我不过就是个和丰楼的丽娘罢了……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要是当初……”
丽娘说的动情,一转头,谢文喆正抓着一把瓜子磕着呢。
纵是丽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