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喆笑起来拿扇子轻轻敲了敲随安:“行了,别想了,真指望你想出主意来,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随安捂着头,哭丧着脸道:“少爷你别敲了,您就是把我敲成佛陀,我也赶不上您那个脑子呀!”他又凑近了些,换了讨好的笑脸:“要我说,您肯定是早就有主意了!”
谢文喆笑道:“你这表情变得倒快,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有主意了呢?”
随安脑子不好使,可是他对谢文喆的信心却是满满的。
“你是我的少爷啊!有什么事能难的倒您啊!”
谢文喆听了这话大笑起来:“好好好,我总得想出办法来,才对的起咱们随安这张甜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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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振海已经装病了和很长时间了。
他原本的打算是传出生病的消息去,然后等着曲王能关切几句,这样好歹能说明一下他这个右相在君上心中也是有地位的,以此找回一点被谢文喆踩在地上的面子。
谁知如今他已经病了月余了,君上问都没问上一声,朝政也不曾停摆,从侧面说明了他这个右相,有没有都一样。
这就叫人很恼火了。
幸好他还有个好儿子。
今天户部沐休,郭振海躺在榻上等了一早上,总算等到了小儿子郭四郎来给自己请安。
如今曲王不理政事,连带着中书舍人郭常元都没了权柄,眼下便只有做户部侍郎的小儿子能在朝中说的上话,是以眼下郭振海瞧着郭四郎的目光都变得和蔼起来,见了他便坐起身招手道:“四郎来了,来,咱们说说话儿。”
“父亲如今身子可好些了么?”郭四郎坐在塌边,见一旁的药汁还满满的一碗,便拿了勺子,一口一口的喂给郭振海。
郭振海的病原就是假的,那药碗也不过是装个样子,可是四郎来服侍汤药表示孝顺,他也不好开口拒绝,只好一口一口的咽了,当真是苦不堪言。
“你在户部的差事如何了?”郭振海在喝药的间隙抽空问道:“如今你在谢文喆手下当差,虽是会艰难些,但想必他要做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去,如今你可要盯紧了,如若他有什么把柄,你立刻回来说与我听!”
郭四郎点头,又伸了一勺药怼在郭振海唇边:“父亲放心,这是自然的。”看着郭振海张嘴咽了,他又继续道:“只是那谢文喆也不是个傻子,平素做事都滴水不漏,想必是故意防着儿子的,看样子要抓他的把柄,还是要从长计议才是。”
郭振海听了这话就皱眉,刚开口要说话,郭四郎那边见缝插针立刻灌了一勺药进来,郭振海只好闭嘴,尽管如此还是差点呛到,正要发火便听郭四郎道:“如今虽是抓不到谢文喆的错处,但是他麾下的南川党却也不是铁板一块的。”
郭振海闻言,当即也顾不得生气了,连声问道:“你快说说,此话怎讲?”
郭四郎却不慌不忙,又喂了两勺才悠悠道:“这谢文喆借着整顿吏治对我们麾下的官员大肆打击,偏他占着道理,咱们倒反驳不得。然而他手下的那些人也不见得各个干净,尤其是那些见他势大才去依附的墙头草,更是面上清廉背后贪婪,光儿子知道的便有光禄寺署正广涛、工部员外郎孔怀一干人等,要孩儿说,合该参奏他们一本才好。”
“这倒也是这个道理……”郭振海想了想,又叹一口气:“只是如今这奏折都压在谢文喆手中,他若真的想要包庇,只怕我们也无可奈何……”
“父亲这话错了。”郭四郎笑道:“您细想,若他谢文喆真的为了包庇手下而藏匿弹劾奏折,这岂非是现成的大把柄么!到那时父亲对谢文喆的弹劾才算是师出有名呢!”
郭振海一愣,随即拍手笑道:“妙!妙啊!这等妙计,我儿果真聪慧!”
对于争权夺势,郭振海向来拼尽全力,既是定下计来就马上安排下去,过了几日便有人就此事发难了。
政事堂内,谢文喆看到这本奏折便笑了起来,用这折子敲敲桌子,伸手递给了正在他下首饮茶的郭四郎:“我说你怎的今日赖在我这里不肯走,原来是等着这个呢。”
郭四郎接了奏折过来,笑道:“为了引他上这奏折,我当真费了不少唇舌,如今可是要看看成果才甘心。”
“此事能成,四郎该当首功,当真是辛苦了。”
郭四郎起身拱手道:“得相爷这句话,我便是没有白白赖在这里喝茶了,只是下官不明白,您为何要设计让右相参奏广涛、孔怀呢?”
谢文喆微微一笑:“前些时我已是三令五申要整顿吏治,谁知这二人竟是半分不放在心上。说到底,不过是觉得投入我的麾下便可以为所欲为罢了。我若亲自下手惩处,不免显得凉薄,倒不如请你父亲帮我一帮,到那时将这二位罢官抄家,也算的是师出有名。”
郭四郎忍不住心中暗叹,谢相爷这一手借刀杀人真是高妙,既除了南川党内不听话的人,又能借这二人杀鸡儆猴,关键是,这黑锅还得是郭家来背的。
看着郭四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谢文喆笑道:“这折子你领下去办了吧,如此一来,你在右相那里也能得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