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的时间来骂他哥曲炳昊。
早朝散朝后,郑超仕率先封了相府,连下人都不怎么往外走动了。他这举动好似开启了什么开关,很快,繁阳城中的朝廷官员府邸都一个个的闭门谢客,连街上都清净了很多。
“少爷,君上真的要立曲炳昊的儿子当太子么?”随安一边帮着谢文喆更衣一边问。
“你从哪听来的?”
“街上都这么传呢!说曲王死了儿子,想起来哥哥那还有个大侄子呢,于是要接来把他立为太子。”
谢文喆都听乐了:“只怕村头地主家俩儿子争家产都没有这么和谐,就今日,曲王还在殿上骂前朝太子呢!”
随安点头道:“骂的好,那前朝太子本来就是个坏人。”
“坏人?曲炳昊可称不上坏人,他顶多是蠢些罢了,只怪他身在太子之位,犯蠢便是最大的坏事了。”
“既然曲炳昊不聪明,那为什么还要立他为太子?看来上一个君王也是个糊涂的”
“先王谥号兴,称曲兴王,是公认的中兴之主,他登上王位时,曲国西有旅国,东有倭寇,北方时常叛乱,曲国内外一片潦倒,他在四面楚歌中捋顺了曲国内政,同时放权张忠义将军,平北叛,杀东倭,生生将旅国打退三百里,换来如今的好光景。”谢文喆道:“这样一位英主,哪里会糊涂!”
“那怎的会立这样一位太子?”
“曲兴王哪里都好,就只一处弱点,他子嗣单薄,前面几个长成的儿子都早逝了,只剩曲炳昊与曲炳君两人,以才智论,当然是曲炳君更胜一筹,但是曲炳君有和他老爹一样的弱点——没有子嗣,而蠢一点的曲炳昊已经有四个儿子了,曲兴王大概觉得这四个儿子里头总会有个不像他爹这般蠢的,于是决定了立曲炳昊为太子。”
“可是后来曲炳昊为什么要弑父呢?是不是曲兴王后来又后悔选他继承王位了?”
谢文喆笑道:“来,随安,把你从说书先生那听来的故事再跟我说一遍。”
随安一本正经道:“太子寻花问柳,要休掉太子妃,太子妃跟家里告状,太子害怕太子妃家里人报复他,想当上曲王就不怕太子妃家里了,于是就刺杀了曲兴王要自己当曲王,结果被当今君上识破了阴谋。”
谢文喆听得大笑,道:“想不到这说书人还颇有本事,这种胡扯的故事中居然还能藏着些真相。”
随安急的抓耳挠腮:“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少爷,你就讲给我听听吧!”
“曲炳昊这个人,实在不聪明。他欲得到吏部尚书周品古的支持,想到的办法是求娶周品古的独女周立,周家可比郑家疼女儿,虽不能直言拒绝,却说周家女非正室不做,这便是委婉拒绝了。可是奈何曲炳昊是个蠢人,他直接跑去跟太子妃说对不起她,要她将太子妃的位子让出来。”
“太子妃家里姓邱,邱家虽比不上周家,但也是有名的世家大族,太子妃的父亲那时还是岭南太守,也是封疆大吏,怎能受此奇耻大辱,遂与太子反目成仇。”
也不怪邱家与太子翻脸,哦,我家在你这种了这么多年的树,眼见着要开花结果了,你一脚把我家踢开,拿着果子去给旁人献殷勤,逗我家玩呢?换谁也忍不了啊!
“由于这件事情太子做的实在是太蠢了些,曲兴王特意下旨申饬,本想修复与太子与臣子的关系,奈何覆水难收。眼见着朝中废太子的呼声日渐壮大,曲兴王却突然病了。”
随安一脸“我懂”的表情:“这说不定就是曲炳昊看情况不好,所以给曲兴王下的毒!”
谢文喆无奈道:“随安,我觉得曲炳昊都要比你聪明些。朝中有人叫嚣着要废太子,只有你爹一门心思的保住你,而你应对这种危机的方法是给你爹下毒?”
被少爷一说,随安也觉得自己有点蠢,他讪讪道:“不是说曲炳昊为夺王位,谋刺先王,幸而当今君上率军勤王,才将太子曲炳昊击杀当场么?”
“曲炳君的封地在静彬,离繁阳千里之遥,事发突然,他却能及时出现在繁阳城中护驾,这便是个天大的笑话。先王英明一生,只在最后这件事情上败得一塌糊涂,他没想到曲炳君竟有胆子逼宫弑父,最后落个不得善终。”
随安惊道:“少爷你是不是说错了,逼宫弑父的不是太子曲炳昊么?”
“先王称病就是想缓一缓局势,没想到他这一病,倒给了还是晋王的曲炳君一个信号,晋王领兵逼宫,杀死曲兴王,杀了太子曲炳昊,就这还不放心,又把能找到的太子儿子全部弄死了,这才当上曲王。”
随安不信,道:“少爷也未亲眼得见,怎知这兄弟二人,谁是弑父的凶手呢?”
“这还用看?长个脑子的都能明白,”谢文喆瞥了一眼随安,道:“若当今君上曲炳君真的是来勤王护驾而非逼宫,那他必问心无愧,又何苦在上位之初连杀四位史家人?史家是史官世家,向来与世无争,他们一个个的又为何拼着命不要了也非要写曲炳君的坏话不可?不过就是想以命相博留下真相罢了。”
随安听得目瞪口呆:“竟然是这样……”
“曲炳君登上王位的最初两年,只有郑超仕这样草根出身的人才敢上前攀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