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发子弹擦着杰里科的头皮飞了出去,枪声惊动了码头上的所有人。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崩了他!”三名卫兵紧急把齐腊撒湾基地副司令马尔科限制住,不让他有机会再开第二枪。
“杰里科!你个王八蛋!你不要走,你TM还我不倦号、还我萨那虎号………你TM和费希尔都眼瞎,利娅姆那个王八蛋丢了多少战舰!你们一次次纵容他才有如此后果,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马尔科挣扎着怒吼着。
“请马尔科将军下去休息一下,他精神不太好!”马尔科的话一句句都在刺痛他,可是没办法,大舰队确实败了。
何止马尔科的精神不太好, 码头和防波堤上拥挤着数万残兵,他们迟迟不愿意接受治疗,不愿意前往舒适的救助站。他们有些人已经放弃了无妄的寻找,还有些人跪在地上哭着亲吻阿尔比恩的泥土,有些人还在徒劳的继续,他们大声呼喊着战友的名字,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墨水在木板上写下自己所服役的军舰名,他们颤抖着双手掀开每一块裹尸布,有熟悉的面孔出现他们就抱住那具死尸痛哭,没有又去掀开下一块寻找,期待与绝望折磨着所有人。
“砰”“砰”偶尔就有几声枪响,这是接受不了现实自杀的人,其余大部分想自杀的人都被阻止,但总有人阻止不了。
“有谁看见卡尔文、曼迪拉了,有谁看见莽撞号的卡尔文和曼迪拉了?”死里逃生的莽撞号后主桅杆了望塔的二等兵考文斯还在努力穿梭在人群里。
“孩子,不要找了,回来吧。莽撞号活下来的人就只有百余人,他们现在都在你的身边!”说话的是莽撞号的航海长,他是莽撞号现存的最高指挥官,军衔中校。
而莽撞号残存的所有人都在他的附近围坐,他已经清点无数遍了。
“不,长官,他们一定还没死。”年轻人带着哭腔,狰狞的脸带着血污。“我都能活下来,为什么他们不可以?他们那么英勇,我不信…我不信!”
少校强行揽住考文斯,“对对对,你说得没错,他们可能被甩进海里了。后面可能被德拉克人抓走了,等战争结束你们就会见面,现在你需要休息!坐好…坐好!”
考文斯被善意的谎言哄下,他心里可能清楚这是谎言,但他愿意被欺骗一辈子。
“将军,上面让我来通知您,军事法庭的审判将在一小时后,也就是14时准时举行,宪兵司令部将在13时30分派军车来接您。”
“我知道了!”
门外的卫兵不再叩击房门,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亚力士长吸一口气,一会他就要跟尊敬的利娅姆将军一起受审。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阵敲门声,随后房门被推开,三名宪兵在门外站立,一名军事检察官走了进来,对亚力士递出了军事法庭下达的传票和手铐。
“检察官,不知道利娅姆将军怎么样了,在不给你添麻烦的情况下,能否告知?”亚力士一口喝完眼前的热茶,平静的向军事检察官亮出了手腕。
“将军,我也不太清楚………”检察官并没有顺势给亚力士带上手铐,只是摆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亚力士出门。
【报告指挥官,您麾下德拉克号战巡已沉没】
“知道了!”雷欧从舰船状态中早已预料到德拉克号命运,但他不能直接让官兵撤离,就让他们最后陪伴一下德拉克号吧。
回到14日当天,德拉克号已经在舰上官兵们的努力下驶进赫尔戈兰湾,距离威廉港更是一步之遥,连续损管作业长达六七个小时的的德拉克号水兵甚至能够看见赫尔戈兰岛的海岸线,但也就到此了,德拉克号还是无法到达终点。
舰尾到舰体舯部都已被海水盖在水下,只有舰艏小小的一块还能露出水面,海浪汹汹,不停地拍到舰体建筑的底部。
损管水兵们踩着海水在前甲板列队集合,清点人数。上士弗朗特-塞西特将降下来的海军旗折叠好,庄重的递给舰长克勒。
牵引的钢缆被德弗林格尔号斩断,最后一批撤离的德拉克号水兵爬上救生艇,在向德拉克号敬完最后一礼后旋即瘫倒在甲板上喘着粗气,他们太累了,浑身的肌肉都在抖动。
舰长卡尔-克勒迟迟不肯撤离他的军舰,德拉克号战巡,以德拉克帝国为名的新锐战舰,这是他的荣誉所在。执拗的德拉克海军人单膝跪地低头致意,任由海水打湿衣裳,随后又从军装上衣掏出一枚勋章,吩咐卫兵把勋章放回司令塔,就让勋章代替他陪伴德拉克号在海底长眠。
第一侦察舰队长鸣汽笛,礼炮连响,送别战友。紧接着,大洋舰队开始鸣笛,送别逝去的英灵亡魂。克勒舰长直起身,泪水湿润了眼眶,紧抓着德拉克号围栏良久才跳上等待多时的救生艇。
驱逐舰将帮助德拉克号踏上最后的归途,在德拉克号船员悲戚的注视下,三条白皙的水线直直撞上德拉克号。命若悬丝的德拉克号舰身剧烈喘颤着吐出最后一口气,16时01分,德拉克号战巡沉没。
汽笛的尾声已经散去,吕佐夫号、德弗林格尔号、毕洛、毛奇、冯德贝拉号上依然有成群的水兵矗立在甲板上,眺望德拉克号沉没的地点。
“西姆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