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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对一个大臣最高的赞誉了,卢淮万万没想到?,他没在隆兴帝那里听到?这种赞誉,但居然能在太?后?这里听到?这种赞誉,他已?然热泪盈眶,跪下伏首垂泪道?:“但臣,恐会辜负太?后?期望。”

太?后?并?未放弃,仍然耐心劝着:“卢卿,吾知晓,你?自幼是?你?叔父照拂长大,让你?去亲手抓他,的确是?在难为你?,可是?,你?若不去,你?,乃至范阳卢氏,吾都无法保全,况且,天威军一案,若真是?你?叔父暗中指使,那你?再行包庇,就不仅是?对不起五万将士、六州百姓,更?是?对不起那个寒窗苦读、立志报国的卢怀信!”

太?后?一语点醒,卢淮不禁愣住,《起居注》里记载的薛万辙牵裾而谏的场景,自己任大理寺少卿时踌躇满志写下的“犯法怠慢者,虽亲必罚”的对联,徐徐浮现于他面前,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山野古刹里的悠扬钟声,他慢慢垂首,太?后?又道?:“卢卿,你?日前告病不来朝会,却于前日回了长安,吾相信,你?心中其实,早有?决断了,只不过,虽有?决断,但叔侄之情,割舍又谈何容易?但正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义?与?情,也?不可兼得,卢卿,你?到?底选大义?,还是?选私情,你?就在此处,告知吾。”

卢淮热泪颗颗滑落,他咬着牙,半晌,才叩了一首,然后?抬眸,一字一句道?:“臣,选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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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旧寒酸的卢府,此时已?经是?门可罗雀,卢淮抬头望着褪色的木匾上的“卢府”二字,他抿了抿唇,率领一众武侯,踏了进去。

卢裕民早已?遣散家仆,独自一人端坐于厅堂,看到?卢淮时,他微微讶异:“怀信?”

卢淮让武侯等在外面,自己步入厅堂,撩袍端坐在卢裕民对面,他沉默片刻,道?:“叔父,是?我。”

“谁让你?来的?”卢裕民喃喃问道?:“太?后??”

卢淮点头苦涩道?:“如今除了太?后?,还能有?谁?”

卢裕民脸色从讶异慢慢恢复平静:“她是?想保全你?吧?哼,真没想到?,她竟也?是?个惜才之人。”

卢淮默然不语,卢裕民忽一笑:“不过,此番相见,叔父甚感欣慰,你?是?吾家千里驹,叔父本?最扼腕的,是?会连累了你?,如今见太?后?愿保全你?,叔父总算是?如释重负了。”

卢淮垂着头,眼泪一颗一颗掉在破朽地板之上,他忽咬牙问道?:“怀信想问叔父一句,天威军一案,是?否如沈阙招认的那般,是?叔父勾结突厥,出卖天威军,才让天威军五万人全军覆没?”

卢裕民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只淡淡道?:“世上没有?一桩算计,是?不会留下痕迹的,如今,薛万辙应该已?经抓了裴观岳,届时他搜查裴府,拘其亲信,必能找出其与?突厥、与?金祢勾结的证据,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卢淮听着他的话,却顿时万念俱灰:“叔父的性子,如若不是?,定然会严词否认,叔父不否认,便是?承认,所以,天威军覆灭,真是?叔父做的。”

卢裕民盯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卢淮只觉无法接受,他指节捏得咯吱作响,悲愤道?:“为何?六年前,叔父你?已?经是?帝师了,受万人敬仰,这万人中,还包括天威军将士和六州百姓,叔父你?为何,要将这些敬仰你?的人推向死路?”

卢裕民面上毫无后?悔神色:“你?是?知道?为何的。”

“就为了从太?后?手中夺权?我不理解!”

“你?有?何不理解的?”卢裕民静静道?:“一个女人,牝鸡司晨,把持朝政,大杀先帝诸子,此等妖妇,人人得而诛之,岂能容她再祸害天下?”

“可是?叔父,你?认为的妖妇,却爱才惜才,保全了你?口中的‘吾家千里驹’,你?认为的牝鸡司晨,把持朝政,却是?先帝临终嘱托,先帝那般英明的帝王,如若不想让太?后?掌权,早就学汉武帝那般,杀母留子了,这朝政,是?他愿意给太?后?的啊!”

卢裕民望着卢淮年轻的脸庞,若换做平时,他少不得要教训他几句,但今日,他分外疲惫,什么反驳都不愿说了,他只淡淡道?:“或许吧,但先帝有?先帝的考量,而我,有?我的考量,我不能忍受妇人窃权乱政,不能忍受天子形同傀儡,我是?牺牲了五万天威军和六州百姓,可成大事者,本?就应不拘小节,我尽到?了一个人臣的本?分,我无愧于先帝,无愧于大周,纵受千万人唾骂,我卢裕民,不悔。”

卢淮垂首,他苦笑一声:“我无法说服叔父,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述,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叔父。”

他抬眸,一字一句问道?:“沈阙招认,圣人也?知道?叔父的图谋,他说,圣人是?共犯,我想问叔父,沈阙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卢裕民嗤了声,他轻蔑道?:“你?信沈阙?沈阙是?什么东西??欺男霸女仗势凌人的恶棍,若非他强/暴了盛阿蛮,天威军一案,也?不会东窗事发,这样无恶不作的人,他的话,你?也?信?他扯上圣人,无非是?想让所有?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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