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没有去见许念念,转身退回了病房。
他还记得,2012年的时候,他,裴宴,二十岁,当时会被派遣来到阳市,是为了修复馆内一件无法进行转移的文物。
由于职业的特殊,以及修复的文物极其重要,他来到阳市的第一天,就备受其相关负责人的重视,对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他每日的行程也很简单,安排给他的一名司机,早晚负责接送他回酒店和去馆里。
整体上,还算是顺利的,他在馆内从早待到晚,也无人来打扰。
直到他将文物修复好的最后一日,来了几位高层领导,说什么都要以接待客人最高的礼仪宴请他。
由于之前的几次晚宴邀请他都拒绝了,这会临别之际,也没有借口再推脱了,便答应出席了。
谁料,这一去,竟会让他恼火气到心脏复发。
由于从小就患有心脏病的缘故,他的情绪是比任何人都要稳定的,毕竟生死都看淡了,还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结果事实证明,他那会还是太年轻,所处的环境,也将他保护得过于干净。
他竟没想到,在那般高规格且正式的晚宴上,会走进来十几个年轻的女孩,身上都只穿着性感的薄纱,几乎等同于没穿。
只见她们站成一排,接下来,她们就会像超市里的商品一样,任由他们过去上手揉捏,挑选心仪的一个或两个。
然后搂着回来坐下,让她们各种服务伺候自己。
当时的他,在看到那十几个女孩进来的那一刻,就起身离桌,闭着眼睛转过身,背对着她们了。
他那会的情绪就已经有明显的波动了。
偏偏还有个不长眼的,一脸热情的朝他走来,还说什么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让他挑一两个,带回房间去好好享受。
他当时就忍无可忍,发火了。
要求他们立马让这些女孩都离开。
不准用他们肮脏的眼神再看她们一眼,也不准碰她们一下,一根头发也不许动!
然而他那番话说出来,只引得哄堂大笑,仿佛他说了什么笑话一般。
他们只当他是在假正经,装清高,实际很快就会原形毕露。
毕竟这种一开始冠冕堂皇,痛心疾首怒骂他们一通,最后还是跟他们同流合污的“君子”,他们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他当时看着他们那些令人作呕的嘴脸,感到气愤的同时,心脏也开始作痛……
最后,他以心脏的复发,换来了他们担惊受怕。
后来这件事被院里那些平时极为爱护他的师哥跟长辈们知道了,一个个气得勃然大怒,势必要讨个说法,为此还闹了一段时间。
也是从那以后,此类事件,再也没在他身上发生过了。
陆河就在过往的回忆中,缓缓闭上了眼睛,他忽然觉得有些累了,想睡一会了……
恍惚间,他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那些把他当亲弟弟一样护着的师哥们,站在阳光下,在远处笑着朝他挥手,喊他过去。
梦里的他弯起嘴角,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独自朝远处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中走去……
而此时的宋夏,这会也在医院的一间病房里。
只是他们谁也见不到彼此。
因为,他们此刻处在了不同的时空里。
宋夏睁开眼睛,醒来时,眼角滑下了一滴泪,宋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
只是突然莫名的心疼,但具体心疼谁,她不知道。
“宋夏?”
何君叙就守在病床边,见她醒了,松了口气的同时,见她哭了,又忙问她:“怎么了?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宋夏此时一动不动,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何君叙还以为她是睡懵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此刻就跟只小鹿似的看着他,何君叙忽然觉得她很是可爱。
刚想上手,将她垂下的一缕头发给撩到耳后,结果中途就看到她薄唇轻启,吐出了两个字:“想吐。”
何君叙:“……”
宋夏在卫生间里又吐了个昏天黑地,一天吐两回啊,她再硬的命,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于是,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宋夏近乎虚脱。
她这种状态,何君叙今天目睹两回了,搀扶着她到病床坐下,何君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严厉问她:“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中暑了,正常。”宋夏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何君叙的眉头皱得很紧,“中午还说是因为晕车,这会又变中暑了?”
“是啊,就是中暑导致的嘛,不然我怎么会突然晕过去?”宋夏说的有理有据,甚至还能反过来问他。
何君叙当然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想起护士说的,她是发烧才导致的昏迷,也就信了她说是因为中暑这个原因了。
宋夏看了眼窗外,天还是黑的,便忙问他:“我睡了多久?你发现我的时候,我是在走廊还是已经在病房了?你有看到高晓兰吗?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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