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低低地垂着,小圆手也垂在身体两侧,仿佛是被喷了盐水,身体正在缓慢融化的蜗牛,萎靡而虚弱。
现在再对他提起那女人的事情只怕会让小恶灵触景伤情,更加难过,宁崇闭了闭眼,将心中的怒意压制下去,随即语气听不出什么喜怒,平静道:“方才的水球耗尽精力,今日你不要再练习了,休息一日吧。”
小恶灵茫然地张了张黑乎乎的小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
而后缓慢地垂着脑袋,飘回了房间中。
飘到了镜子前,小恶灵看到了镜子里缩成一团,耷拉着豆豆眼的自己。
听到宁崇对自己使用幻术的瞬间,幽小夜心中是很害怕的。
但不是害怕什么暴露隐私,私事被宁崇知晓,他只是……害怕宁崇看到幻境中的内容,觉得他是个坏孩子。
毕竟他在幻境中对着他名义上的母亲李翠玉出手,甚至还因此使出了全力,凝聚出了一颗超大版水球。
方才他其实是想解释的,只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于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还有大邪祟说的话……小恶灵特别在意。
虽说是让自己休息,但……大邪祟会不会是因为见到自己在梦境中的举动,对自己失望了,所以才不让自己继续练习的?
幽小夜越想越恐慌,整只灵仿佛堕入永远没有尽头的井般,心脏不停地往下沉。
幽小夜简略快速地收拾一下自己,整只灵重重地砸进被窝里,仿佛逃避现状般,完全埋进柔软的棉被里。
他的心情糟糕极了,像是被偷走了过冬松果的小松鼠,满心都是对自己即将失去大邪祟这个亦师亦友的存在的担忧。……
客厅中,并未察觉小恶灵情绪不对的宁崇想的也是他的事。
宁崇想,虽然自己曾叮嘱过小恶灵以后可以任性些,但小恶灵还是拘束乖巧,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应该就是他那位“母亲”了。
宁崇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乖巧可爱的幽小夜做出坏事,难道不会于心不忍么?
再就是小恶灵的性格问题,从前觉得小恶灵的实力只能自保,如今看来,作为战力也是绰绰有余的,那更不能让他保有现在这样乖巧柔软的性格。
否则以后会很轻易地被人套路去,成为别有用心之人的武器。
那是宁崇不愿意看到的。
只是让小恶灵改变性格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更改的,还是需要时间。
宁崇先前同幽小夜说他还有两年时间,其实多少是掺了水分的,实际上,转移心口那东西的时间宜早不宜迟,若是迟了,便容易重蹈千年前的那场覆辙……
只是老头所说的时间已经过了数日,下一任守心为何还未出现,莫不是事情出了什么变故?
清泉山的门人大多是全才,占卜画符捉鬼拿妖剑术大家都是每样都学习,宁崇自然也是学过占卜之术的,只是在其余课业上非常优异的宁崇,唯独在这门由老头亲自传授的课上很不精通。
故而原本可以自己卜算一番就能解决的事,他还真解决不了。
老头曾评价过他的占卜之术,说是他天生就没长那根弦,大可不必白费力气。
每年各个课程公布成绩时,其余师长看着宁崇的名字总是下意识流露出赞赏之意,忍不住连连点头,老头则垮个老脸,时刻会产生一种想把宁崇掐死的冲动。
毕竟老头人送诨名“天下第一算”,谁晓得宁崇作为他的亲传弟子,却是个连最基本的解签都磕巴的菜鸡。
着实是丢尽了他的脸面。
想起老头在桃林中一边喝着桃花酒一边抱怨笨蛋徒弟的场景,宁崇薄唇轻轻扯动,露出笑容,但也只是一瞬。
下一刻,他的眼前是无尽的血雾,倒塌的山门,师兄弟横七竖八的尸体。
少年事早已散尽,如今想来,就连桃林中的桃树,竟也没能剩下。
眼睫轻颤间,宁崇将回忆尘封。
而后专心思索起眼前的事来,如今的修行界中,应当也不乏一些占卜能力出众的人物,只是宁崇久不与人接触,对这些不甚了解。
现在的修行界中,他唯一算是认识的也就是向春里了,因而找人打听的对象,几乎不用思考就能定下。
拨通了向春里的电话,宁崇将问题问出。
这是宁崇第一次主动打电话给向春里,向春里简直是受宠若惊,忙调出各个修行者的资料,从中筛选了一番,最终选择了在修行者中名气最响亮,同时实力也很过硬的一对夫妻来。
这对夫妻两人都姓陆,都是占卜师,曾经占卜出多次重大灾害,通过提前预警避免了产生重大的伤亡。
如今这对老夫妻已经隐退,一般不接受外人的邀约占卜,但……如果对方能拿出让他们感兴趣的谢礼,偶尔也会重新出手。
向春里将一干事项和宁崇说得清楚明白,怕自己不说明白到时候害宁崇白跑一趟,提前打好了预防针。
宁崇所在的朝代,并无姓陆的厉害占卜师,可见这对陆家夫妇是后起之秀,应当是近年崛起的。
听向春里的描述,宁崇大概想到了该送什么作为谢礼,从前老头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