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短手,很生气想打灵,但他考虑到现实因素,怀疑自己这小短手可能伸出去都打不到人,只得作罢。
弱小的小恶灵无声地叹了口气,在寒凉的雨幕中吐出一小团白气,随即飘回到自己的小枕头和南瓜灯旁,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捡起来抱在怀里负重飘,去找下一个可以避雨的住所。
在消散前,他想尽量活得舒适一些。
而在幽小夜身后,水泥管内的恶灵道:“你们听说没,那边的鬼屋里最近搬进去一只很厉害的邪祟,那些臭天师很忌惮他的样子,经常派人在鬼屋外围守着。”
“刚才那小子,他是朝着鬼屋那边走了吧。”
“那不是找死吗?”
……
天光昏暗,如同黑云倾倒下来压住单薄的小路般。
幽小夜飘在僻静的小路上,越飘越觉得冷,同时,雨下得越来越大,劈头盖脸打在他身上,仿佛雨下得再大些,就能将他打散。
碎花小枕头吸饱了水显得沉重异常,幽小夜没飘几步就得停下来拧一拧小枕头上的水,不然就会被它坠得飘不动,直直往下砸。
小南瓜灯也是如此,不一会儿空心的南瓜肚子里就会蓄满雨水,需要倾倒一次。
幽小夜早已经精疲力竭,如今可以说是全靠着一口想要“舒舒服服地死去”的气吊着,才能提着自己的家当在雨夜里漂浮这么久。
但他到底只是一只弱小到快要消散的小恶灵,坚持了这么久,早已是强弩之末。
就在幽小夜即将撑不下去之际,他看见了路拐角出现了一栋高大的三层小楼,楼身上爬满了光秃秃的爬山虎藤蔓。
望着已经枯黄腐败的的爬山虎的落叶,幽小夜一时失神。
他记得小学时,学校里也有一株爬山虎,到了秋天时,那株爬山虎的叶片颜色会从翠绿变成金黄与橘红,充满勃勃生机。
但眼前的这栋楼房上的爬山虎却像是被下了敌敌畏似的,明明只是早秋时节,叶片却纷纷下坠枯萎,只剩下漆黑如同枯手般的老藤缠绕。
幽小夜没有细想,只当也许是这块地养料不够,爬山虎也枯萎得早。
面前的房屋看着不像是有人或者灵居住的,但出于礼貌,幽小夜还是暂时放下了小南瓜灯,伸出白白短短的小圆手敲敲门,脆生生地发问:“您好,请问里面有人……灵吗?”
四下寂静,无人回答,只有雨声依旧。
确认了屋子里没有人,幽小夜总算是看到了曙光。
他估计了一下大门的厚度,感觉以自己的灵力应该是穿不过去,恐怕还会被卡住。
于是他选择了老办法,提着自己的南瓜灯和小枕头在楼房周围飘了一圈,找到了一个没有关闭的窗户,幽小夜伸直了两只小短手减小阻力,同时飞速朝房间里去。
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幽小夜啪唧一下,砸在了什么东西上,预料中的疼痛感并未如期降临,他顺着那件长长的东西往下滑,随后被什么干燥而柔软的东西捞住。
黑暗中,有人拈着苍白修长的手指无声施放出一个火诀。
一朵幽蓝色的火花在黑暗的室内亮起,凭空悬浮着而不下坠。
幽小夜睁圆了豆豆眼,朝困住自己的东西望去。
那是几根修长如玉的指节,美丽而苍白,没有半分血色。
随即闯入幽小夜眼中的,是伸手捞住他的那位男人的容貌。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袍,长发披散,容貌俊美如同神祗,但因为他那苍白得像是经年不见天日的冰雪般的皮肤,比起神祗,幽小夜更愿意将他称为从炼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他身上散发出不容忽视的强大与威压,黑沉沉的如有实质般,压迫得幽小夜几乎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立刻缩回了目光,也不敢再在他手里动弹挣扎了。
这种等级的灵,已经不能称为灵,或许用邪祟形容更为贴切。
幽小夜自知自己逃跑无望,默默在男人如玉的掌心中躺平,放弃挣扎,自觉等死。
一秒,两秒……男人却并未合掌将这只弱小,相貌滑稽的恶灵碾碎,他垂着纤长如同鸦羽的眼睫,那双漠然如同浸泡在冰水里的琉璃般的眼眸中罕见地掠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这只灵……怎么没有因为靠近他而化为齑粉?
就像是这栋楼房外墙那些在他到来前还如火如荼的橘红色爬山虎,在他到来后就立刻开始衰败枯萎,短短几日,鲜艳如火的叶片就凋零了干净,只剩下丑陋盘踞着的枯藤。
幽小夜等了几秒,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死,不可思议地眨眨眼,很快反应过来面前的大邪祟应该是没有杀掉自己的意思。
要不然凭着自己湿漉漉地砸在他身上这点,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既然对方没有杀意,幽小夜也决定苟一手,试图通过真诚道歉获得对方的原谅并且放过他的灵命。
“先,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您的地盘弄脏您的衣服的,我只是想进来躲躲雨,作为道歉我帮您洗干净衣服可以吗?”小恶灵的声音脆生生的,因为紧张格外稚嫩青涩,同时两只小圆手紧张地交叠在一起,黑漆漆的豆豆眼中满是小心翼翼。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