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只知往外引祸,却不知被反攻时如何自守,顺着明兰的话说:“你还敢提?你有什么资格打死我小娘?就因为她是妾室、我是庶出,你就可以随意践踏我们的性命吗?”
她再提嫡庶是为了引起盛纮共鸣,从而站在他们母女这边。
可这招在明兰身上根本不管用,更别说现在的盛纮正在为着其更要紧的事情头疼。
只见明兰憨傻傻地哭道:“此事何关嫡庶?就算分嫡庶,也请四姐姐您看明白,我也是庶出。我们盛家何时亏待过庶出的孩子!父亲慈爱,待我们与二哥哥、五姐姐从来一视同仁,你这么说,你……你简直忘恩负义!”
她哭得委屈,盛纮心里却熨帖了,见墨兰还要骂明兰,盛纮开口呵止:“你还敢污蔑你妹妹!”
墨兰拉长声地喊爹:“她说要打死我小娘,墨儿怎能不着急呀。”
林噙霜也捂着帕子附和道:“我的墨儿最是孝顺,平常重话都不说一句的,之所以如此失态都是护母心切。都怪我……都是我连累了这么好的孩子呀……怪我痴心……”
一句话勾起二人曾经的隐秘。
盛纮吧唧一下嘴,瞪向明兰:“你也不对!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开口闭口要打死人,这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吗?”
明兰急得朝盛纮膝行两步,高喊:“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说!林小娘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祖母,胡言乱语说祖母算计她,还用最糟污的话来辱骂祖母。爹呀,这些辱骂尊长的话可是被一屋子的仆婢都听去了呀,如果不当场处置林氏,但凡有一个字传出去了,那就是父亲和母亲侍奉祖母不孝!这可是不孝的大罪!会害父亲丢官的呀!”
“丢官”两个字像锤子一样精准地砸在盛纮的神经上。
刀悬头顶的恐惧再次涌上心头。
盛纮弹簧一样地蹦起,猛冲到林噙霜跟前,一巴掌把林噙霜扇倒在地。
“来人,”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把这个忤逆犯上的东西拖出去,给我打,给我狠狠地打,我不喊停就不许停。”
他从地上拉起明兰:“好明儿,你救了为父两次!你很好,处理得对。你先回去,跟你祖母说,说不孝子盛纮这就来给母亲赔罪,快去。”
他把明兰朝门口推,而后对大娘子喊:“快叫人来给我沐浴更衣,我要去给母亲赔罪,我要去给母亲赔罪!”
“爹,可她和顾廷烨……”
墨兰还想挣扎,盛纮一巴掌招呼而来:“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连你一起拖出去打。还不快滚!”
墨兰被扇倒在地,盛纮看都没看她一眼,哪里还有往常的慈父模样?
看见这一幕,大娘子知道,这次自己彻底翻盘了!她不仅没再被盛纮责骂,反倒当场见证林栖阁的全线崩塌,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如兰快乐得几乎要昏过去,刘妈妈也高兴得不停搓手,葳蕤轩上下都荡漾开一股欢乐的气息。
王若弗一边指挥婢女给盛纮准备热水,一边光芒万丈地对墨兰说:“滚回你的林栖阁吧!”
……
盛纮前去沐浴,大娘子和刘妈妈一起回到屋里换衣服。
王若弗笑得嘴角快裂到耳根:“痛快!真是痛快!要不是一会儿要去见母亲,真想好好地喝上几杯!咱们何时见过林栖阁的栽过那么大的跟头!”
刘妈妈埋头在柜子里找衣服,没接她话。
王若弗:“这次要不是明丫头给了林栖阁致命一击,我险些又要栽在那个贱婢手里。”
刘妈妈这才忍不住开口:“是说呢。大姑娘都把您送回屋里躺下了,您何必再爬起来去凑热闹。”
王若弗:“好不容易见到林噙霜吃瘪,我还不能去看她笑话?没这样的道理。”
刘妈妈:“大姑娘说什么都要您回屋躺着,就是怕您在那里又着林氏的道,她临回伯府前,千叮铃万嘱咐让您躺着不要起,您还非不听。林氏那个贱人每回出事都要想办法把您也拉下水,您怎么就记不住教训?如果这次您没有去,主君肯定就着二哥儿的指控把他们三个都给办了的呀!”
王若弗:“哎呀那现在他们不是也栽跟头了嘛。要说也真是奇怪,林噙霜怎么会知道我放印子钱和买水田的事?这些明明都只有我跟大姐姐在谋划,对家里可瞒得死死的,连柏儿和如儿都不知道呢。”
刘妈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林氏毕竟在这院子里生活了十几年,又在主君那盛宠不衰,府里多少双眼睛看着?有多少人上赶着想捧她的臭脚?要不是这两年他们林栖阁连番出错,恐怕情况还要更糟。”
“哼,都是一群拜高踩低的东西,看我不得宠就去投她的门下。回头我非得一个个找出来发卖了!”
“大娘子,您与其想着抓这些小贼,不如痛下决心抓一抓真正的内鬼。要我说,如果不是娘家姐姐撺掇您做下这些错事,那满院子人就算是想抓您错处也抓不着的呀。”
“胡说!我姐姐是为了我好,你懂个屁。她有了赚钱的门道,带着我一起发财,有好东西也想着我,你怎么能说她是内鬼!”
“刚才主君的话您没听明白吗?若我们家强买水田、放贷收利的事被有心人上报